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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rein:身处落雨的黄昏。

•01：

穿过昏花的走廊，紫外线灯酩酊痛酌。医院尽头是乏善可陈的清寂，医生安慰的言语是无伤大雅的软刺。

命运的渊薮将抢救室的人和外界喧哗嘈杂隔开，可怜之人还翘首以盼着天使的救护。

几滴清浊顺着眼角淌下，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神色的脸附属在枯竭的死水上。

眼泪浸湿床铺，生命的线徐徐缓流，追求记忆里的不翼而飞。

“直流电除，在2~4ms以内向心脏放电，功率380J！”

“EMSS交代，有效提高抢救效率！”

“病人出现脉搏细速、血样降低现象！”

“脉搏消失，失血过多，病人陷入深度昏迷，联系家属供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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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雨的黄昏。

我坐在医院康复公园的秋千上。

无风，掀不起我刚及小腿的裙摆，倒春寒的天气四处冰凉，偏被雨天蒙上还潮的气息。

枝枝蔓蔓的春草攀趴在脚侧，柔软的扁桃体紧闭，这时候配上一曲福寿禄的歌再合适不过。

我听到了脚步声，还没抬头，就被一件包裹着荷尔蒙气息的男性大衣罩住。

踟蹰走过来的男人撑着木制的雨伞，大抵不想打扰你的闲情雅致，脚步异常迟缓。

他生了一双多情的眼，一单一双倒不显得突兀。右侧的双眼皮被略长的刘海遮住，低头俯视能看到浓密的鸦羽，眉眼里酝酿着化不开的黑。

纯黑的发色，式样休闲的毛昵布料略显散乱，领口敞开，靡颜腻理，天鹅细颈。

交际的艺术告诉我们，具有说理性的长相前倨后恭，荣辱兼备。这样的人想靠近，是最难的。

披着美人皮的罗刹。

金泰亨“刚醒不过一个月就出来淋雨，金家最受追捧的小公主真是闲情雅致。”

木头色调的阴影把我笼罩起来，周遭环境有了回暖的趋势。终于生存在光影交界处，汲取暧昧窜逃的淅沥雨滴。

明晃晃的调侃。最受追捧的金家女幺进了医院，还没人照看。

金霁纯“最受追捧还算不上。挡我看风景了，让开。”

说来也挺讽刺的。醒来后零星一个月的时间唯一和我有过交际的人，是我生平最看不起、最不想扯上关系的人。

他无动于衷的步伐连同伞一样，久久没有移开。嘴角扯起的嗤笑仿佛在嘲笑我的自不量力。

由于给我打伞的缘故，他额头前的刘海被雨沾湿，一两撮碎发贴在眼下，露出犀利诡谲的右眼。左眼下的小痣显出凶相。

五官的骨向是典型的希腊皮囊，深邃的眉骨在雨伞的阴影下深度凹陷，虎相的瞳仁紧盯着我受伤的肢臂，落在我的身上，坐如针毡。

即使我知道他盯着的不是我——是在暗中作祟的金家反动者，用利器肆意收割血液的武器，所留下的痕迹。

金泰亨“你知道伤你的是什么人吗。”

没料想到的话题。男人手指把玩着十九世纪留下来的锡兵部件，漫不经心。

金霁纯“金泰亨，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没回答他的问题。我直视他的眼睛，波澜不惊，好像只把我当作顾影自怜的狼狈野花。

金泰亨“说笑了金小姐，怎么说也是为了你才混进的重症监护区，赏个脸听一下吧。”

答非所问。金泰亨像是没听到我的提问，自顾自地圆着先前的话。

童话镇里没有温柔乡。我做过最失败的思想斗争就是妄图捕获到金泰亨的情感碎片。

我自然知道现在腌臜的社会背景下，爬到这样的地位需要经历多少次的反叛与堕落，即使他心甘情愿。

他可怜，但可恨。

金霁纯“我该说些什么呢，V先生。”

金霁纯“没记错的话，B市的任何机密情报全都经你过目。”

他眼底幽光粼粼，复古且秾丽的五官因为感兴趣而伸张，有着蒸汽波的幻觉。

金泰亨“知道我是V？那我长话短说。”

他饶有兴致地透过眼睛俯瞰我的灵魂，精神愉悦犯的气质愈发凸显。

金泰亨“害你遭受利器攻击并出车祸的，是朴智旻；帮助净化风向传播的，是金南俊——”

他欲言又止。

金霁纯“然后呢？”

我察觉到他还有话没有说出，主动提起流程。

金泰亨滞了一会，仍然没有说话。

沥沥雨水倾落在我的裙角。我眼睁睁地看着男人把撑起的雨伞架在我肩膀上，随意撩起微湿的额发，另一只手往我手心塞了一张长方形骨牌。

我感受到了，他那双修长有力的手遍布了细线割破留下的疮疤，表里不一；手掌曾被炽热点灼柔软手心，坑坑洼洼。

金泰亨收回了搭在我身上的外套，扛在肩膀。背影迎合着天气的古板，伫立在雨里。

逆着光，他蓦地一笑。借着力，关节撑着秋千旁不远的栅栏，手放在脸颊旁边。炙热又疲倦。

像Equal-tempered Sale一样倚靠规律，雨停了。

他是这个游戏里的胜利玩家。

金泰亨“然后？没有然后了，无关紧要。”

他笑了笑，朝你的方向挥了挥手，消失在风里。蓝白的大衣裹挟着叆叇云气，像隔岸绿灯的盖茨比。

如果他手心里有曾经置身苦难的化身——鲜血，或许会更符合情报管理局中心的气质。

至少在我的眼中，掌管情报的人不该这样阴郁。

离开。

手心里的长方形骨牌，我定睛一看：

是有关于我卷入B市乱案的作俑者，关键的核心证据。

骨牌闪烁着金属的光渍，沾了雨水，在我的眼前缔交着光晕。

只要有了这些证据，我可以随时上报警厅，结果也一定是证据确凿。

金霁纯“真是奇怪的人。”

不再身处落雨的黄昏。是亚热带季风气候最温暖的风。

这个气候冰凉的雨，湿润又温热。但却位于一望无际的太平洋边缘。

义无反顾，荒蛮又无尽。

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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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Serein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