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5月18日,意国第十届MED国际珠宝首饰设计大赛颁奖现场。
“我宣布!本次MED国际珠宝首饰设计大赛的金奖得主是!”主持人顿了一下,面带神秘地环视的一圈台下观众,语气高昂地宣布:“他就是——华国青年设计师Sean!恭喜Sean的‘并臻’系列拔得头筹!”
台下一片欢呼。在掌声与喝彩声中,身形颀长、面容温润的青年面带微笑从容起身,迈着大长腿走向领奖台。
Sean双手握着奖杯,面向观众笑了笑,“大家好,我是Sean。非常感谢MED把这份荣誉给了我,我会继续努力,不断进步。谢谢大家。”
“那大家都知道,Sean已经是第三次参加我们MED国际珠宝首饰设计大赛,今年更是取得了这样好的成绩,那是否方便问一下,”主持人秉着职业笑容看着Sean,问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未来您是会继续留在意国还是打算回华国发展呢?”
Sean顿了一下,笑了笑,回道:“回华国吧。”
底下一片哗然。
Sean在意国设计圈早已经小有名气,这次斩获MED金奖,理应趁着这段好评风潮继续在意国发展自己,但现在,他却选择回国,少了一半的知名度,相当于把这两年的努力再重新走一遍。
在意国媒体还争相报道这件事的时候,Sean已经利落地回国了。
上一次站在祖国首都机场,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五年后,再一次站在这里,竟有些不合时宜的陌生感。
“肖战!这里!”陆阳在接机处举着牌子,老远就看见Sean的身影。
好久没有人喊过自己的中文名字了,肖战抬起头向声源处望去,一时间竟有些茫然。
陆阳迎上去,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感叹一句:“你这小子终于舍得回来了。”
肖战回神,笑了笑,回道:“想家了,就回来了。”
陆阳接过他其中一个的行李箱,边走边说:“房子我已经给你找好了,距离公司不远,这是钥匙,给你。”陆阳将手心里的钥匙递给肖战。
肖战接了过来,看着陆阳笑着说:“谢谢。这几年多亏了你,我爸妈身体还好吗?”
“放心吧,叔叔阿姨身体硬朗着呢。”陆阳将两个行李箱都放进后备箱,开车载着肖战回到住处。
“这儿的环境挺好的,两室一厅,够安静,适合你。车库有辆车给你的,不能拒绝,公司派的。”陆阳将肖战带到地方就赶着要走了,“我先回公司,有事及时联系我。还有,这两天先不用着急上班,回去看看叔叔阿姨吧。”
肖战看着他噼里啪啦一股脑讲完,完全不给自己反驳的机会,忍不住笑了,点点头,应道:“好好好,我都清楚了,谢了啊。”
陆阳摆摆手,“谢啥,都是兄弟。走了啊。”目送陆阳离开,公寓里只剩下肖战自己一个人。
公寓是复式的,面积不大,但是肖战喜欢的风格。他走到小阳台,阳光很足。五月的首都气温非常舒适,晒着阳光也没有很热。
五年不见,再次回到这里,感慨万千。虽景致不断变更,但幸好旧时老友仍交心。
陆阳是自己的大学室友,两人毕业之后开了自己的工作室,但由于一些缘故,肖战远走意国。五年里,陆阳把当年小小的工作室发展成如今规模不错的Young&Prince首饰设计公司,自己在意国深造也取得了一点小成就。大概,一切都在向理想和美好发展吧。自己,也是吧。
那么,那个人,应该也会过得很好吧。
肖战休息了两天,回去看了看父母,才回到公司上班。
虽然这五年肖战都不在公司,但陆阳该给他的合伙人权益一点也没少。所以肖战明面上依然是Y&P的半个老板,但他向来不管事,所以公司运营依然是陆阳主持,肖战乐得清闲,只专心做自己的设计稿。
这是在意国就开始着手的“舞者”系列首饰,讲究简洁,流线飘逸,街头风,男女皆宜。这一系列有三个单品,一号二号已经出稿,等到三号完成,将以Sean的名义从Y&P公司向市场推出。
陆阳一直关注肖战在海外的发展,自然知道他现在的设计能力。但拿到终稿的时候还是惊艳了一下,新颖而独特的美感跃然纸上,流线感被着力放大,像是真会在游动一样。
“太棒了这个!果然是MED金奖得主!”陆阳毫不掩饰对“舞者”系列作品与设计师本人的赞叹。
肖战笑着摇了摇头,拒绝道:“可别捧杀我,我就一老老实实打工仔。”
“不,你是老板啊哈哈哈,”陆阳调侃他。再把目光放回设计稿上时,心情还是不免变得沉重起来,他看着肖战欲言又止,几番挣扎,还是问了出来:“你是不是还放不下他?”
肖战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良久,才扯出一个自嘲的笑,轻声说:“哪有什么放下不放下的,我们都过得还不错,不就够了吗。”
陆阳举着设计稿,叹了口气,问他:“你真的过得好吗?你的作品里,全是他的影子。”
“没有,就当怀念青春嘛。”肖战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但怎么可能瞒得过自己?
“阿战,其实你们……”
“好了,没什么事情我提早下班吧。”肖战打断了陆阳的话,朝他摆了摆手,离开了办公室。
陆阳看着他的背影,明明如此落寞还是要强撑着,遇到那个人的事只会逃避。但自己这个旁观者,除了旁观,帮不了他们任何一件事。无论如何,只有他们自己能解决。
肖战出了公司大楼,到车库取车,还是觉得心里闷了一股气,特别难受,不知是这狭小空间带来的窒息感还是因为陆阳那番话。
肖战在车里坐了好久,最后驱车去了一个酒吧。他酒量不好,很少喝酒,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迫切需要一个发泄口,宣泄心里的窒息感。
酒吧内灯红酒绿,吵闹得很。肖战自己坐在一个角落,拒人于千里之外,落寞又孤寂,与酒吧的喧闹显得格格不入。
本以为喝醉了,就能忘了他。但,喝酒消愁愁更愁,古人诚不欺我。所以肖战现在看谁都是他的样子,他的调皮,他的坏笑,他的温柔。
原来这五年,从未磨灭关于他的任何记忆。从前的一点一滴,完完全全烙在脑海里。
肖战放任自己昏昏沉沉,趴在桌子上。过了一会儿,好像被谁扶了起来,他迷迷瞪瞪地看着那个人,晕头转向的,肖战看不清那个人的面容,但感觉好熟悉,这轮廓好像他,味道好像他,扶着自己的手也好像他的。
但是,怎么可能是他。
肖战任由那个人扶着,身体分不开一丝力气推开他。这熟悉的味道刺激着肖战的神经,他的心情愈发低落,没有了理智的伪装,肖战现在满脑子都是五年前的那个人,他架不住思念,不自禁呢喃着:“一博,一博,我的狗崽崽……”
身旁的人身体僵了一下,那个人将他的身子摆正,强迫肖战看着自己。但醉鬼一样的人完全不配合他,只是沉浸在悲伤里,一味重重复复呢喃着那个名字。
身旁的人叹了一口气,将他搂紧带回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