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34两骨肉亲 邹县, 2004年7月25日晚8点,一位孕妇被送进产房,在外边儿一对大约50多岁的老人静静的坐着在一旁一个30出头的青年焦急的等待着。
或许在这一刻所有家人的心情都是相同的,盼望着母子平安,盼望着新的生命诞生。盼望着这个家因为新生命的到来而改变。
看那一对老夫妇 ,老人精神矍铄,头顶光秃应是不久前剃了光头。
一对炯炯有神的双目 ,方正的脸上表情无喜无悲
双手微微握拳, 在常年务农磨出的劳剪下有青筋在跳动,显出此时的他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上身穿一件破旧的长衫,下身是一条有着三个补丁的长裤,穿一双老布鞋,鞋底儿沾着泥,那妇人长相普,平凡的脸上此时已经微微露出不安的神色,手里拿着一块鹅卵石,石头相当光滑,像是被人常年把玩,此时那石头正在双手中上下翻飞。若是那青年观察的够仔细,会发现今天她母亲摆弄石头的速度显然比往日要快,青年心神恍惚,双目炯炯,似在期盼,又似在担忧复杂的很。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来,貌似连手都不知该往哪搁了,那老两口就淡定的多,一个静静的坐着,一个手里盘着石头默默的等待。最起码青年看来是这样,在这微妙的氛围下三人谁也没说话,可能是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是在担心,有人会说出其他两人不愿听的话,所以干脆不语。反正此时这两位庄稼汉看上去格外的平静。
应该是因为在里面是那青年的爱人还有即将出生的骨肉,
此时他已是满头大汗 ,也不知道用一双衣袖擦了多少回,
爹 娘 ,你们先在这等着,我得去方便方便,要是孩子出生了,你就赶紧喊我。说完他便飞一般的窜了出去。
或许是憋的 ,或者说因为他打破了三人的沉默有些话是他不想听到的,即使说这话的是他的父母,即使他知道的父母几乎不会去说那些, 他还记得医生对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小伙子这大人应该没事儿,但小孩我不能保证啊。 等青年出去了,那老两口轻轻输了口气
妇人手里的石头不在上下翻飞 我不信你一点也不慌。那老太擦了擦汗,在你儿子面前也没忘了装大头。
老人缓缓放松了双手此时已是满手心的汗水
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你懂什么呀,我虽然没上过几天学,但我知道一个道理,要是现在我们慌了,他可得比我们还慌,更何况现在谁也不知道是喜是忧啊要是现在咱们在这里说会不会出什么事儿的话,他怕是……。
我看你装的挺像啊,他怎么着也没做住呢,老爷子挠挠挠头皮,你就当他是憋的就行了。
当时我有你儿子的时候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样的。弄不好还不如现在你儿子呢
两老人家渐渐的沉默下来,主要是他们心中也着实不平静不知该说什么。这时候对于一家人尤其是一家农村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怎么说俩老人也要抱孙子了,这孙子能不能抱得上还得看天意。
青年嘴里叼着烟回来了,继续沉默的等待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反正那未出生孩子的老爹已经转了不知道多少圈了。
一声并不响亮的哭声传入耳朵,这一刻,三人集体愣了愣,然后就是那不知该如何用语言来描述的表情。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我当爹了!我有孙子了。。说不定是个孙女,肯定是个男娃,放屁,我就说他是个女娃儿。
老两口试图以这种方式来缓解自己的激动心情。
等他们好容易见到孩子,瞬间心凉了半截儿,见婴儿是骨瘦如柴,还有大夫在忙活着,孩子的母亲已经睡去了。那娃娃如今看上去皮肤还有些皱纹,医生说这孩子有点麻烦,恐怕得住院,我也没听明白,反正不住院,这孩子可能就没了,他妈倒是没什么大事儿,养几天就好了。
那青年 哦不对,现在应该叫刘父把现在孩子的情况跟梁老说。
二两位老人显然没有注意到自家儿子究竟在说什么,刘爷和刘奶看着那个孩子,这出生就瘦小枯干,看上去也没个几两肉,恐怕这孩子想长起来可难了。
更何况家里没钱,买点东西补补也是难上加难
。孩子。我这小孙它几斤几两啊,3斤4两,刘父的嘴角哆嗦了一下。
两老不住的叹气,谁叫咱家没钱没粮没本事呢,到如今生个娃儿只有三斤称,这,以后可怎么办呢?
两老人垂泪不语,
一位医生走了进来,许是刚刚有事出去了,手里拿着一张单子,看着两老一少,他也有些无奈,你们这孩子的住院观察几天,身子弱的很,说不定哪会儿连喘气儿都喘不匀了,你们看想想办法吧,我尽力,但这里毕竟是医院,没钱他可没法办 ,你们看着再想想法子吧。我呀,也无能为力。
三人仰头看着天,此时他们仿佛成为了最忠实的信徒,在心中把它们能够想到的所有神仙求了一遍,便如那无知的孩童在等待着天上有一把钱洒落。和他们的眼泪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