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盘上摆着一碗长寿面,雪白的面条上码放着两个圆圆的太阳蛋,和土豆丝、胡萝卜丝还有黄瓜丝。
中心位置还有一个用白胡罗卜雕刻的天鹅,鸡汤的鲜香飘到鼻尖。
一见到这些,雪清澜忍不住眼眶一热。
她听父母喊道
雪父、雪母清澜,生日快乐!
因为住所不定、总是在四处躲藏的原因,家里的经济和住宿条件都不太好。
就比如他们现在住的茅屋,一到雨天就会漏水涨潮。
雪清澜的父母不是不想让女儿住更好的地方,但一是他们没有多少钱;
二是这里既不在那种有魂兽出没的森林附近,也不靠近魂师主要居住的大城区,偏僻得很,不容易被人发现。
因为从小吃了很多苦的原因,雪清澜比其他的同龄孩子更早懂事,也非常明白父母的艰辛和不易。
她看父亲和母亲手里都是干得发硬的粗面饼,又低头看看碗中精细的面线。
抿了抿唇,雪清澜把筷子拿起来,夹起两个煎蛋一人一个放到两人碗中。
雪父一愣,接着揉揉女儿的头,欣慰地笑着道
雪父不用了,爸爸知道我们家清澜懂事。可今天是你的生日,这煎蛋是妈妈特意做给你的,爸爸吃这些就足够了。
雪清澜摇摇头,坚持道
雪清澜(幼)您就吃了吧,我怎么能……
雪母心疼看着女儿这过分早熟的样子,想起她自出生以来不要说衣食无忧了,自己和丈夫连一个稳定的生活都无法给她,不禁喉咙发苦。
这个被生活磨练而变得坚韧的女人挥散了心里的情绪,扬起一个一如既往温婉的微笑,开口打断
雪母好了。
她把自己碗里的煎蛋放回女儿碗中,接着把丈夫碗里的煎蛋一分为二,将其中一半给夹过来。
随即她眨了眨眼,对雪清澜询问道
雪母这样就可以了吧?
知道这碗长寿面里倾注了父母对自己的祝福和爱意,雪清澜接受了这个折中的“方案”,埋头吃起来。
夫妻两人都无声地注视着女儿,明明嘴里啃着的饼又冷又硬,脸上却挂着浅淡的笑意。
一时间,这个破旧的茅草屋里洋溢着宁静、辛福而又温暖的气氛。
那时的雪清澜绝不会想到,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吃到母亲亲手做的面。
……
晚上,已经到了睡觉的时辰。
雪父吹熄了屋里的煤油灯,和妻子轮流在雪清澜额头上亲了一下,道了晚安后正准备离开房间——
正在此时,他脖子上挂着的项链,缀着的那颗精美宝石忽地发出有些刺眼的亮光。
雪父眼神一凛。
房子外边埋着的魂导器,检测到了附近方圆十里内有魂师在靠近,且从宝石的亮度来看人数不下十个!
他脸色凝重地对妻子说
雪父我去看一下情况,你在这里守着清澜。
她点点头,对丈夫叮嘱道
雪母我知道了,你小心一些,早点回来。
这边,雪清澜有些不安,
雪清澜(幼)妈妈,爸爸他……
雪母什么也没解释,只是把女儿搂在怀中,安抚她情绪的同时,频频望向门口。
过了大约一刻钟后,雪母的手链也开闪烁光芒。
这光芒所代表的信号,令她的脸色瞬间惨白。
雪清澜感觉到母亲搂着自己的手臂开始微微发颤,自记事以来的逃命经历,令她心里涌现不祥的预感。
母亲突然就放开了她,半蹲下身,睁大眼睛定定的看着女儿,好像要把她的样子永远地刻进心中。
几秒后,雪母又像平常一样露出微笑,可那笑容里却染上了无限的悲伤。
她用手轻轻地揉了揉女儿的头,声音轻柔却又沉重,
雪母对不起,清澜。以后,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她从怀里取出一条缀着铃铛的发带,将它交到了雪清澜的手中。
雪母这是我和你父亲为你准备的五岁生日礼物。
雪清澜呆呆地凝视着手里的缎带,瞬间从母亲的表情里读懂一切,眼泪登时就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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