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红梅在大雪中摇曳生姿,仿若着红衣的仙子罩了一件半透明的纱。
风雪在这里是常态,椿沫是一座没有春的城。
这场雪下了整整两天,红梅的枝丫都被雪压折了几枝,松柏被人工抖落了积压的雪。天,难得的晴了起来。
这座城有条不紊的继续,一如既往。倒是被大雪吸引来的游客,又多了几批。
他们在这里拍摄雪中的相遇,拍摄单行道东路,拍摄雪中红梅的等待,拍摄世人编撰的传说。
莫漫看着热闹的街,关上了窗。只有常年住在这里的人才知道有多么向往春暖花开,夏蝉虫鸣。
在风雪中绽放的红梅是春来的希望。
一声脆响惊到了工作室的众人——藏源摔了一个碗。
若若安不可思议地望着藏源:“刚才这盏……是成功了?”
藏源面无表情:“不算。”
众人不解,什么叫“不算”。
若若安捡起碎片。盏型很漂亮,只是在盏边沿有一圈焦黑。
若若安叹了口气,再厉害的制盏师在加入不同材料时也难掌握,材料与温度之间的平衡。
“这是什么材料?”若若安疑惑。
“蚊子。”
“啊?”若若安被气笑了。
“碾碎了,抹在沿口。”藏源正经解释道。
“我们这还有蚊子啊?”
“我特地请人从外面带来的。”
若若安被无语到了:“认真点。别动不动吓人一跳。”
藏源打开文档将这次所用的材料记录进去。他摸了摸左手小臂,痛苦地闭上眼睛。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莫漫在处理材料的时候手指被刺划伤了,她郁闷的将那几只碗放进窑里烧制。一边将材料记录。
当众人感叹今天又是毫无收获的一天时,在关灯的工作室内,冷却的盏中有一只冒出了绿色的幽光,眼尖的若若安,一把捏出了那只盏,在水龙头的清洗下盏内冒出了春天的气息。
只是莫漫心下一惊,那只盏粘过她的血。
若若安当然察觉出不对劲,她细细回想后,抓着工作室里所有人包括她自己。每人制了一只新盏,并融入了制盏人的血。
藏源强装镇静,他本以为只有自己的血才有用,现在看来不止是他的血有用。
整整一夜,若若安在窑前整整守了一夜。当盏完全冷却后,这一批粘血的十几只盏个个冒着春天的气息。
除了……若若安那一只。
若若安大笑,向着天空发射了什么信号。
藏源一把抓住莫漫,来不及解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