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千均的福,侦探队的两位顺理成章地寄住到了音音家里。
而千均自省去了这一大麻烦事之后,也耗费三天时间做出了能够连接到数码世界的稳定程序。
冰源千均明天上午九点。只有这一次机会,不要迟到。
昨天傍晚,千均在电话里如是说道。
所以此时,刘燊旂正在悠的催促下赶往千均的小宅。
天野悠Why should we come here today?
(译:为什么今天还要过来?)
金发少年不解地说道,脱口而出的流利英文因赶路而稍显焦躁。
不用多说,眼前这位风度翩翩的少年便是音音的弟弟——天野悠。穿着时尚的短袖衬衣与米色长裤,一身浩气,玉树临风。柔顺的中短发如秋收小麦般的金黄光泽,帅气的面庞同时显露着初中生的幼稚与成熟。
虽然刘燊旂与他相处了三天,而他也在调查方面帮了不少忙,但他澄澈的紫眸里仍然透露着初见时的偏见。
天野悠You said he's in the digital world, didn't you?
(译:你之前不是推断他会在数码世界里吗?)
悠说的是调查一事。十分钟前,刘燊旂装作是同一社团的朋友而去大器家里询问了某些事情。
刘燊旂Yes, but there's another program preventing us from the world.
(译:是啊,但有其他程序在阻止我们进入数码世界。)
天野悠You mean the program was ... No, that's impossible.
(译:你是说那个程序……不可能。)
悠那日常随和的脸色突然变得坚决起来。
天野悠He’s good at Maths. Not computer.
(译:他理科很好,但计算机没有这么高的水平。)
刘燊旂I think so. Maybe there’s another connection with him.
(译: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我又觉得这件事与他有关。)
刘燊旂思索着说道。
刘燊旂Akari said he had a little... strange manner. And that was what we need to make clear.
(译:明里曾说他神色有些奇怪,所以我们必须得搞清楚这些情况。)
悠只是微皱着眉头,一言不发。他的心底或许也有许多疑问,但大器作为他一直以来与之看齐的榜样,使他更愿意相信眼前的这个半吊子侦探才是胡言乱语。
刘燊旂看出他不愿苟同,便也不再多说,只快步赶路。
……
到达千均的实验室时,距离预定的传送开启仅剩下了不到十分钟,本以为他们是最晚到的,没想到环视了一周,还缺少了一位重要人物的身影。
刘燊旂看了一眼挂表,深感疑惑。
刘燊旂切羽他还没有来吗?
多路兽闻言不知为何竖起耳朵来,停止了和善次郎等人的闲聊,神色似乎有些紧张。
望着其余几人纷纷汇聚于此的目光,刘燊旂更觉疑惑——云雪莉欲言又止,眼神里似有为难;善次郎不知所云;明里望着他身后白色的电梯门,难掩失落;音音则微笑着示意他不必担心。
千均这时把视线从眼花缭乱的操纵界面上转移出来,却是带着一种不屑的语气岔开了话题。
冰源千均You guys are so punctual.
(译:你们来得也太准时了。)
他郁闷地叹了口气,回复了平常的语调说道。
冰源千均Have you got any clue?
(译:有没有得到一些线索?)
天野悠Something, maybe.
(译:可能吧。)
悠先耸了耸肩,把发言权交给了还在组织语言的刘燊旂。
刘燊旂便简明扼要地叙述道。
刘燊旂He had been to the basketball training for two weeks, Taiki's mother said.
(译:据大器的母亲说,他两个星期前就去篮球集训了。)
随后他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明里。
明里的英语水平不算很好,把他的话私下里重复了几遍,才像是恍然发现了什么线索般,愣愣地说道。
阳本明里两个星期吗?可是我上个星期也见过他。
冰源千均也就是说他根本没去集训。
千均理解了刘燊旂的意思说道,但转念一想,眼神又变得冷漠下来。
冰源千均我之前不是说过他失踪了吗,这个世界根本检测不出他暴龙机的数据。
千均用汉语说道,脸色好像在责怪他多此一举。
刘燊旂有些诧异,但还是回应着他的指责解释说。
刘燊旂数据的检测当然是最直接的证据,但重点不在于此。
他顿了一顿,欲言又止。回想起刚才悠的反应,他现在有些后悔起了话头。
正在踌躇之际,一阵警报声霍然在头顶回旋响起,震耳欲聋。
剑善次郎发、发生什么事了?
善次郎惶然发问道,面部表情因惊吓而显得有些夸张。
冰源千均哦!我忘记更改权限了。
配合着善次郎的惶恐,千均却是一敲脑门,自言自语地抱怨起来。
冰源千均一定是那个家伙来了。
便满心不悦地转身在操纵界面上敲击了一串程序。
刘燊旂权限?
刘燊旂趁此机会转移了话题问道。
黑基尔兽就是是否允许进入实验室的意思。
黑基尔兽走过来,代替忙碌的千均解释说。
黑基尔兽千均好像对切羽有点偏见。
冰源千均是他对我有偏见!
千均不满地纠正道。
刘燊旂(难怪一提及切羽,多路兽会如此紧张……)
刘燊旂暗自想道。
刘燊旂(不过他们是为什么会变成死对头的?)
黑基尔兽看出了他的疑问,于是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声附耳道。
黑基尔兽有一次,机械暴龙兽炸了他的隐蔽实验室……
刘燊旂半月眼苦笑:
刘燊旂(对爱财如命的千均来说,那可当然是致命打击。)
然而反观一旁的悠,眼神里却对切羽的到来尽显期待。
正在心底调侃时,厚重的白色电梯门缓缓打开,一位身着简约却不失时尚的蓝衣青年从中走出。
是切羽,果然同动漫里所描绘的形象一模一样——白皙的肤色,隽秀的面庞,浅黄色的半长发犹如欧洲人般浪漫与不羁,眉宇之间却又显现着日本人特有的顽强与固执。
刘燊旂便要上前礼貌地问候,然而这次还是被多路兽抢了先。
多路兽Nice to meet you. My name is Muffi.
(译:你好,我是松饼。)
多路兽闪烁着卖萌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说着教科书式的小学英语对话。
切羽看着这突然缠上来的小孩子怔了一怔,只勉强回应了一句。
苍沼切羽Nice... to meet you.
便有些茫然地飘移了视线。
刘燊旂这才走过去做了自我介绍。
刘燊旂I’m Liu Shenqi, the tamer of Muffi. We're from another spacetime.
(译:我是松饼的驯兽师,名叫刘燊旂,我们来自于另一个时空。)
刘燊旂脱帽以示敬意,并友好地伸出右手。
苍沼切羽Aonuma Kiriha.
(译:苍沼切羽。)
切羽回答着,颇具严格的目光将其审视了一番,才与之握手道。
苍沼切羽You are the one on the news... All right. I expect you'll do something helpful.
(译:你就是昨天登上新闻的那个……无所谓,我期待你的实力。)
刘燊旂自信地回应道。
刘燊旂I will do my best.
(译:我会让你们刮目相看的。)
初识的寒暄之后,又是一阵刺耳的警报声接踵而至,这次响声是从旁边的电脑中传出来的。接连不断在界面上跃出的窗口似乎正昭示着程式运行的错误。
刘燊旂重新戴好帽子看向操纵台。这次善次郎没有再大惊小怪,然而屏幕前的千均却已紧锁着眉头,目光如炬,双手以无法看清的速度敲击着虚拟键盘,那紧张的气氛就如同在与敌人决一死战。
刘燊旂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间是八点五十九分,距离预定的程序启动仅剩余五十秒,可敌人却偏偏选在这时攻击了他们的程序。
——只有一次机会。如果程序失败,就只能重新来过,几个月的时间就意味着数码世界数年的荒废……
想起这句话,他无比担忧地望向千均,却无奈帮不上任何忙。一旁的黑基尔兽更是坐立难安,只得凶神恶煞地朝向电脑,好像要把它吞入腹中才得以解恨。
片刻,千均长舒口气,身体后倾,将全身的重量倚靠在椅背上。转瞬之间,一触即发的紧迫局面就在无言的轻松中转危为安。
刘燊旂见状便也放松下来,连忙问道。
刘燊旂现在怎么样了?
冰源千均能够正常运行,只是某些内容被篡改掉了。
千均一面说着,一面随手拿起了桌上的帽子和护目镜,起身将椅子推至一旁。
一团漂浮不定的黑色圆洞便从屏幕表层向前延展,抵达脚下,宽度仅容单人通过。“黑洞”里面虚实难辨,深不可测,只有连接的边缘处闪着一条细微的银光。
——这个就是吗?
众人神情各异,显然都不敢相信。
迪路兽被篡改的内容究竟有哪些?
迪路兽抬起皎洁的猫脸来认真地问道。
冰源千均嗯……外观就是其一。可能那个阻止我们的家伙就是有这样的恶趣味吧。
千均眼神飘忽不定地答道。
刘燊旂不忍心揭穿他,只向下压了压帽檐。
刘燊旂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行了——松饼,我们走。
多路兽哦!
多路兽应和着驯兽师的呼唤,便紧随其后跃进了“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