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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真源去了二楼的书房，林清允跟着他走进去，关好门。
她转过身，便看见张真源自顾自坐在沙发上，翘着腿，动作散漫慵懒，手臂搭载沙发背上，他仰着头，闭目养神。
林清允站在门口看了他一会，觉得这人虽然冷了些，但实在好看，五官的每一处起伏都恰到好处，是很上镜的长相。
林清允很喜欢拍照，小时候就喜欢偷林清玄的相机给花花草草拍照，林清玄送给她的成年礼物便是一台小型胶卷相机。她很喜欢，不舍得用，拍的第一张照片是她和哥哥的合照，而第二张，就是在京会堂门口给张真源拍下的那张照片。
她没有承认，那是她最满意的作品，角度、光线、人物，都恰到好处。
不知这样奇怪的沉寂持续了多久，林清允站在门口发呆，张真源眼皮都不抬，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张真源过来。
林清允回神，抬脚走过去。
张真源抬眼看她，命令道：
张真源倒茶。
林清允抿唇，点点头，弯腰去拿茶几上的茶杯。
张真源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冷硬，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张真源跪着倒。
林清允够茶壶的手一顿，她扭头看向张真源，微微蹙眉，似是没听清他说什么一样。
但张真源清楚，她听清了。
他冷笑嘲讽道：
张真源怎么？你的膝盖也没见的有那么硬啊，不是跪得很熟练吗？
林清允收回手站直身子，也冷下了脸。
林清允我那是做错了事，为了保命，现在叫我跪又是为何？
张真源你现在就没做错事吗？
张真源似乎起了与她辩论的兴趣，他放下腿坐直身子，微微倾身手肘撑在膝盖上，抬眼注视着她。
即使此刻他正在仰视她，可林清允还是感觉到没来由的压迫感，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来气。
张真源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大帅府的二姨太。
林清允你的二姨太？
林清允突然反问，张真源被她噎了一下，有些生硬地解释道：
张真源我爹的。
林清允哦。
林清允低下头，撇撇嘴，越想越觉得委屈，她再次抬起头对上张真源的视线，急切解释道：
林清允不管她是谁的二姨太，我就是看见她下药了！
林清允万一那菜里真的有毒呢！我好心好意跑回来救你，你现在还让我跪！
张真源看着她，语气没什么起伏：
张真源除了你的一面之词，你有证据证明她下毒吗？
张真源二姨太也算府里的老人，你觉得这阖府上下，谁会信你？
林清允被问了没了话，看着他那冷若冰霜的眼神，她心中的委屈波涛海浪般翻涌而来，将她尽数淹没。
她低下头，轻轻点了点头，闷声道：
林清允你也不信我……
她认命地拿起桌上的茶杯，屈膝跪了下去，双手将茶奉到张真源面前，全程她都没有再抬头。
张真源皱眉，没有接那杯茶，而是绕过茶杯，用指关节挑起了林清允的下巴。
只见女孩白净的脸上挂满了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滚滚滑落，砸在了他的手腕上。
她看起来委屈极了，明明就这么卑躬屈膝地伏在他脚边，脆弱地像湖边的残柳，轻轻一碰就会夭折。可张真源却在她眼中看到了不甘的倔强，她并不觉得自己错了。
那通红湿润的眼眶，烫红了张真源铁石般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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