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其利人也，厚于圣人之利人也。大人之爱小人也，薄于小人之爱大人也；其利小人也，厚于小人之利大人也。

一人和千人，这还是杀人的问题吗。

玄深一人，千人。

我当时怎么说的，记不清了，只记得含朝的眼睛，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小小的年纪，仿佛看尽世间的繁华和落寞，淡然告诉我，不对。

这早已不是取舍问题了。

玄深你最重要，就算牺牲我，整个湄洲，没有人会不愿意。你一个人关乎的，不只是你自己了，是众生。

金子勋我自然知道，师尊，只要有需要我不会推辞。但是我不需要别人因为我死，我承受不起。

玄深怔怔的看着他，眉目微皱。

玄深你怎么会受不起，没有人比你更尊贵了。

尊贵，我尊贵吗？一样的身体，热的血，会哭会笑，有任何不同呢？

师尊，你们站着，看不到躺在脚下的。

金子勋师尊，你高高在上，冷眼旁观，蔑视众生。师尊说的总是和做的不一样，林家父子就是一个例子。

金子勋要爱众生，救众生。那为什么冷眼看着林家父子因我而死却不救呢，你有能力，就因为你想让我服从你，震慑我。

金子勋这是初衷吗？是大道孕育你们的初衷吗？

金子勋言辞有些激动，却面无表情，一字一句问的玄深说不出来话。

玄深我，我一直都在为众生活，没有半点私心。

金子勋那有多少人死在你们的漠视中。

玄深含朝，你放肆。

玄深怒气上头，含朝否定的是几百年的努力，多少人的付出。

因为这个封印，玄深和五位长老不计其次进行试探，死去的人更是数不胜数。一句漠视，一句高高在上，就是对他们的污蔑。

金子勋那师尊为什么眼睁睁看着林家父子死，难道就因为他们是妖吗？

玄深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个道理你不明白？

金子勋师尊是人吗，长老是人么。

金子勋不是，天侍玄深和五行长老都是大道因封印孕育而生，也并非是人。

玄深脱口而出，

玄深我们不是，那你就是人吗？

此话一出，玄深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眼神充满不自然，下意识略过这个话题。

玄深你不该否认我们的道。

金子勋没有因为玄深的话有任何的惊讶，随手打翻棋盘，黑子白子掉落在湖面上停留一瞬，慢慢下沉。

金子勋我没有否认你们，我只是不认同。

金子勋天下众生，不只是人族，只要存在的，都是。

金子勋师尊不应该有偏见，对错不应该以种族为偏见。

玄深含朝，你到底想做什么。

玄深不明白，明明金子勋从前很听话，也知道并承担自己的责任。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不能说偏激，到底是跟他教的背道而驰。

金子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法呢，道呢，规则是什么。

现在都是强者定的规则，弱者执行。金子勋明白，现在没有谁可以破局，那么。

金子勋天理昭昭，我就要成为规则，制定法度。

什么好人坏人，妖魔鬼怪，都要遵循。

金子勋师尊，我就是天。

既然被神明抛弃，那就成为他，取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