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大学的寒假比大阪大学稍晚几天。远山和叶拖着行李箱走出大阪站时,傍晚的风卷着熟悉的海腥味扑过来,让她紧绷了一学期的神经骤然松弛。出站口的人群里,那个戴着棒球帽的身影格外显眼——平次穿着件黑色外套,双手插兜,脚边放着个鼓鼓囊囊的纸袋,正踮脚往里面张望。
“平次!”远山和叶喊了一声。
他猛地回头,看到她时眼睛亮了亮,快步走过来接过行李箱,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挺快的啊,笨蛋,我还以为要等半小时。”
“你怎么来了?”远山和叶看着他额角那道已经淡成浅粉色的疤痕,心里软了软。
“路过。”他嘴硬道,把手里的纸袋塞给她,“给你的,章鱼烧,刚买的,还热着。”
纸袋里传来熟悉的香气,远山和叶捏着温热的包装盒,跟在他身后往车站外走。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肩膀碰到一起,又像触电似的分开,空气里飘着说不清的甜。
回到家放下行李,远山和叶刚想坐下喝口水,手机就响了,是服部平次发来的消息:“出来一下,在你家楼下的樱花树旁。”
她愣了愣,披了件外套跑下楼。冬天的樱花树光秃秃的,枝桠伸向灰蓝色的天空,服部平次就站在树下,背对着她,肩膀微微绷紧。
“怎么了?平次。”远山和叶走过去,注意到他手里攥着个小小的盒子,指节都泛白了。
服部平次猛地转过身,脸颊有点红,眼神却异常认真,像是做了极大的决心。“和叶,”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有点发颤,“有些话,我想了很久,再不说……可能就没机会了。”
远山和叶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攥着外套衣角的手不自觉收紧。
“我知道我这人挺嘴硬的,”他挠了挠头,语气里带着点懊恼,“总把你丢在一边,总骗你说‘没事’,总让你担心……上次在东京站让你等那么久,对不起和叶。”
他顿了顿,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那双总是带着锐气的眸子此刻盛满了温柔,像大阪湾平静时的海面。“可是和叶,我做这些,不是故意的。我想变强,想能护着你,护着大阪,想让你以后不用再为我担惊受怕……”
“我以为当警察就能离你近点,能随时看到你是不是又在傻乎乎地熬夜,是不是又忘了吃早饭。可我好像搞砸了,反而让你更担心了。”他打开手里的盒子,里面是一枚新的樱花徽章,比之前那个更精致,边缘闪着细碎的光,“这个,是我找工匠重做的。之前那个……沾了血,不吉利。”
远山和叶的眼眶突然就热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原来他什么都知道,知道她在意那个旧徽章,知道她在车站等他时的失落,知道她每次说“你要小心”时的牵挂。
“笨蛋平次……”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着,“谁要你做这些啊……”
“我知道你要去东京学医,是为了我吧。”服部平次的声音软下来,伸手想帮她擦眼泪,又停在半空中,最后只是轻轻碰了碰她的头发,“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工藤那家伙不小心说漏嘴的。”
他把新的樱花徽章别在她的外套上,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听我说,和叶。每个人做事基本上都是有动机的,就像有的人有杀人的动机,有的人有实现梦想的动机,然后还有喜欢上一个人的动机。我虽然是个侦探,却说不清这种动机的由来,这么说好逊。但我就是这么喜欢一个人,喜欢得不得了。和叶,我说的就是你。{此段出自名侦探柯南系列电影百万美元的五绫星,本章在此引用。}
冬天的风有点冷,吹得樱花树枝桠轻晃,却吹不散少年滚烫的告白。远山和叶看着他紧张得发红的耳根,看着他眼里清晰的自己,突然笑了,眼泪却流得更凶。
“你这笨蛋……”她抬手捶了他一下,力道轻得像棉花,“现在才说,知不知道我等了多久?”
服部平次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爆发出灿烂的笑,像瞬间点亮了整个寒冬。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暖得让人安心。“那……你愿意吗?”
远山和叶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用力点头,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却无比清晰:“我愿意啊,笨蛋平次。”
服部平次的眼睛瞬间亮了,猛地把她拉进怀里。他的怀抱很温暖,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和阳光的气息,远山和叶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突然觉得,过去所有的等待和担心,都值了。
远处传来邻居家的笑声,头顶的樱花树枝桠间,不知何时落了只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像是在为这对终于说开心意的青梅竹马,唱一首冬天的歌。
这个寒假,大阪的雪好像都变得温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