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半夜的房屋里,兰山怀中还是婴孩的兰知青却哭个不停。他走来走去好不容易给哄睡着了,哪知这一来开始心烦意乱起来。
他回想起白天那人说的话,刹时间妻子兆和在那天夜里惨然离世的场景历历在目。
忽而其来竟让他心痛难忍,不堪重负地倒在了椅子上,他深知不能摔倒,赶快找了个地方。
以为可以缓解竟是悲痛涌来,难以自制,一张脸扭曲的想哭又哭不出来。
兰山再看了看怀里熟睡的孩子,觉得甚是悲苦,裹好了往外走。
他似乎怕被人发现一样,走的很谨慎。不过好像自从他家出事之后,这个院落来往的人就更少了,晚上了还好一个人没遇到,但愿是真的没有人发现。
他一路往山后赶,走到了一座孤坟前。家逢突变,很多事竟不知怎么交代,只好丧事从简。
“唉,爱妻,我来看你了。”兰山在坟前缓缓跪下,又怕吵着孩子忍着哭声,只是惨惨述说:“我若就此离去,你会不会怪我。”
他看着那墓碑,深深道:“我知道我不能走,可是,可是我每想到你那天晚上离我而去,竟觉得甚是辜负了你。”
“和和,我好难受,我真是个没用的男人,我不知道该活着,还是该这么一走了之。”
“如果我这么走了。”兰山喘了喘:“我知道这不是谁的过错,更不能怪孩子,不过,我一看到他,我就想起了你。”
兰山以袖拭去眼角的泪水,他努力看清怀里婴儿,好在婴儿并没有哭,他再看看那小坟前的墓碑,缓缓道来:“怪只怪老天让如此悲惨的事落到你我头上,我实在忍受不了失去你的日子,我。”
他提了一口气上来:“我走了,我走了。只期望知青他不会有事,这里的人会好好照顾他,让他好好的长大,如果可以的话,以后我会回来看他的。”
随后兰山深深呼吸,似一口气接不上来的样子。抱好了怀里的孩子,远离了这个地方。
山峰对面的山上,琴赋自书房出来伸了个懒腰,抬头欣赏夜空星斗,好不惬意。
他随眼望去,竟发现一个人躲在树影后面。
自回来以后,他的警惕放下很多了,而且那人看来很熟悉。
“谁。”他问道。那人脚下缓慢地走过来,琴赋一时诧异:“是你,伯父。”
他绕了好大一个弯,没想明白大半夜兰山这个大老爷们抱着孩子来干啥,有什么不得了的事。
再看兰山怀里抱着的,难不成这孩子有什么事找他来了。
他还在疑惑,兰山走近来扑通跪了下来:“唉,公子。”
“别别,使不得,伯父,快快请起。”琴赋紧张地不行,赶快看了看四周有没有人瞧见。
想扶起来不料兰山拽地还挺沉,琴赋只好问:“好好,伯父有事你快说,不必如此。”
兰山目光望来,两眼悲苦,声音颤抖地道:“我,以后兰知青这孩子交给你了。”
琴赋瞪大了眼,真怀疑听错了:“等等,你说交给我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