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预警！故事纯虚构，勿上升！）
马嘉祺是一个星期前，突然晕倒的。被救护车紧急送到了医院，那之后，就一直住院了。
“你这么细心照顾我，看，我都胖了好多。”马嘉祺挤出微笑，眼神扫着自己的手脚，腹部和双脚都有了明显的浮肿。
马嘉祺用扎着针的手试着戳了一下一天天水肿的脚，皮肤被戳下去，出现了手指大的小坑。马嘉祺盯了很久，它也没有恢复。
“好丑。”马嘉祺把凹陷的小坑强行捏了回来，让它看起来还算正常。
“不丑。”刘耀文回答，捏着筷子的手默默紧了几分。
“是吗？”马嘉祺抬头，朝他笑，目光温柔得像窗外的暖阳。
“医生说，我是他见过的心态最好的一个，还说我的病很快就能好了。”
“可是耀文，我感觉好累啊，我有时是想笑的，可是好累啊，有时候……好像呼吸都有点费劲。”
“我在床上躺好久了，已经好几天没有出去了，等我好了，想要去海边，要是能住在海里就好了……”
马嘉祺畅想着，突然扭头看刘耀文，冲他一笑，仿佛像得到认同感。他笑得有些吃力，可眼里还能看到光。就好像，他已经看到了大海，阳光洒在海面上，懒懒地映在了他眼眸里……
刘耀文没说话，朝他微微一笑当做回应。
马嘉祺知道刘耀文懂他的意思，自顾自地继续说着，语气听上去有些小纠结，“可是怎么办，我的肚子鼓起来了，穿泳衣的话会不会不好看了啊？”
“不会的……你怎样都好看。”
又过了一个星期，马嘉祺开始没有力气起床了。他笑不出来了，也更加没力气再去戳自己肿大的脚。
几天前，他开始插上了吸氧管，一开始，他嫌难受，挣扎着自己拔掉了几次，没多久，又因为呼吸困难，让刘耀文帮他插回。
两天前，就没再拔掉过了。
“张嘴。”刘耀文说着，用筷子夹起煮得软烂茄子送到他嘴边。
马嘉祺没张嘴，皱着眉盯了好一会，缓慢偏过头去，他的声音不再清脆好听，变得沙哑而无力，“吃不下了。”
刘耀文的手停在空中一瞬，最终放下。
明明都没吃，就说吃不下了。
“不喜欢吃茄子了吗？明天我带其他菜吧。”刘耀文自顾自说着，干脆把饭盒又全部盖上了。
刘耀文就这样安静地陪了他一整天。
马嘉祺输了好几天的液，从前天开始，他就不再进食了。可刘耀文还是给他带了饭，结果每次又都是自己吃掉。
马嘉祺的头偏过去后，就没再转回来。少了光的眼睛，凝视着窗外，似乎想从外面看到些什么。
刘耀文也不说话，两个人各自沉默着。
马嘉祺说话也少了，刘耀文也从不强求他说话。以前马嘉祺口渴时，会让刘耀文给他倒小杯水，送到嘴边让他喝。后来医生说他不能喝太多水，渴了可以用棉签沾水涂一涂嘴唇，刘耀文听医嘱，每次马嘉祺看他一眼，他就知道马嘉祺口渴了。
现在，刘耀文甚至已经会主动给他涂嘴唇了。因为现在，马嘉祺连醒来看他的时间，都变少了。
护士每天定时测几次血糖，这两天一次比一比低。马嘉祺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今天他只醒了一会，只对刘耀文说了四个字。
他睡了一天，刘耀文便看了他一天。
不知道闭着眼的人梦到了什么，眼角流出了湿润的液体。刘耀文没说话，扯了一张纸巾，默默地给他擦掉。
沾了一滴眼泪的纸，被晕出了小指甲盖大小的水迹。刘耀文拿在手里看了很久，水迹慢慢风干，留下一小片不平整。
手里的纸巾看上去如初，那滴眼泪的痕迹，几乎要看不见。
刘耀文总算收回视线，继续看着病床上的人，手里的纸巾，被他不自觉抓成了团……
又过了两天，马嘉祺依然在床上躺着，只是几乎不睁眼了。
他是在下午走的，在刘耀文眼里走的。
离开前几分钟，他像是预料到了什么，眼睛努力瞪大着，不愿意闭上。
刘耀文察觉到了他的异常，贴近了病床去看他。
“宝贝……别……”马嘉祺努力张嘴说着话。
刘耀文赶忙凑近去听，只听见他喊他宝贝。
“别……别难过……”马嘉祺像是用尽力气把几个字说出了口，下一秒，就激烈地咳了起来。
刘耀文握住他一只手，紧急按了床头的铃。
医生还没赶到，马嘉祺费力咳了几声后，就垂下了手。
接着，刘耀文被拉离到一侧。
医生赶到后，检查了一番，转身对他低声说了一句，“节哀……”
面前的男人像是失去了灵魂，呆呆站在那，一动也不动。医生见惯了这样的反应，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吩咐了病房里的护士几句，又匆忙离开了。
看着呆住的刘耀文，女护士皱着眉，似乎也不忍心打扰他。下一秒，就见那人掩面痛哭了起来，声音不大，可听着格外揪心且难过……
“火化后，你的骨灰也归我了。”
“你说想住在海边，所以我把你留在了大海里……”
“原本我想自己留住，但又觉得，要是因为我的私心，你的愿望没有得到满足，你大概要恼我吧？”
“你知道的，我总舍不得你难过……”
……
刘耀文打算搬走了，搬去一个他和马嘉祺去过的小镇上，马嘉祺曾经说过很喜欢那，甚至说过老了以后要去镇上养老。
而且……那里也临海。
整理遗物时，刘耀文翻出了马嘉祺的手机。锁屏是两个人的合照，马嘉祺笑得很开心，他正揪着刘耀文的脸想让他一起笑。
刘耀文记得这张照片，是两人去云南旅游时拍的。在街上，有人摆摊帮忙拍照，说什么拍了两个人就可以长长久久……
刘耀文不信这些，还是陪着兴趣盎然的马嘉祺拍了。现在发现，那人果然是骗人的。
和刘耀文在一起后，马嘉祺从来不对他隐藏什么，手机解锁也坦荡地设置了刘耀文的指纹。刘耀文用拇指一触，锁屏就解开了。
马嘉祺住院后，手机便一直没再用过，现在只剩下一点可怜的电量。
鬼使神差地，刘耀文点开了桌面的备忘录。
他知道马嘉祺有在备忘录上记东西的习惯。
最置顶的一天，没有标题，但可以看到内容的第一行——
“我确诊了，肝癌晚期。”
上次更新的时间，正是马嘉祺突然晕倒的那天。
刘耀文点进去了。
“怎么办，刘耀文怎么办？”
“我死了……刘耀文怎么办？”
看到这两句“怎么办”，刘耀文的眼泪瞬间忍不住了，他抬手抹掉眼角即将掉落的眼泪，继续往下看——
“刘耀文以为能瞒住我，所以没有告诉我，但我还是偷偷听到了。”
“我趁他不在，问了医生，医生说，我没有多少天了。”
“我没哭，但我怕刘耀文哭。”
……
“晚期，已经没办法治了。刘耀文带我回了家，还骗我说医生让我出院了，其实我都知道的，但我没有拆穿他。”
“他变得很黏我，好像一看不到我，我就会出事一样……好吧，事实也差不多……”
……
“我还是没忍住搜了这个病，大概是我还在期待自己能陪他更久一点。但是答案并不乐观，反而刷到了一位病人的留言，他说他放弃治疗了，明天就会变成小盒子。”
“可能是小盒子的形容太可爱，我偷偷回复了他一句。我说，我很快也变成小盒子了，让他等等我，说不定我俩还能成为朋友呢！”
……
“可怎么办啊？我还是舍不得刘耀文……他那么爱我……”
“我走了，刘耀文怎么办啊……”
……
备忘录只记到了这里，那天晚上，马嘉祺还没想出结果，就被救护车送进了医院。
最后，他也没想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只让刘耀文把自己放生与大海，他不想困住他，只要他想他时，能偶尔到海边看看他就行。刘耀文懂的，他一直都明白马嘉祺那句话的意思。
就连最后一刻，他也只是让他“别难过”。
可怎么可能不难过……刘耀文快痛死了……心明明在跳着，却像跟着死了一样，刘耀文要痛死了……
……
收拾完行李，刘耀文还是搬去了那个小镇上。
在那里，每天起床都能看到海，就像每天都能看到马嘉祺一样。
他偶尔会坐在海滩上，对着大海说说话，海浪声就是回答。
刘耀文怎么办？
刘耀文还是爱着马嘉祺，刘耀文还能怎么办？
海浪声不息，刘耀文的爱，便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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