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是个男人!
这是江柳儿在朱裁缝棺材前说的话。
“为什么江柳儿要说他不是男人?”傅闲云想不通。
朱裁缝年近四十才娶亲,虽说江柳儿年轻貌美,但朱裁缝有钱又有手艺,也能说得上郎才女貌,为何成亲不到两年就出了叶青枫这个奸夫?
叶青枫是江柳儿嫁到裁缝铺半年后才到的姚家集,是亲戚推荐给朱裁缝做学徒的。叶青枫年轻英俊又能说会道,自然比朱裁缝耐看。江柳儿喜欢他也在情理之中,但为了叶青枫杀死亲夫却是傅闲云不敢相信的。
听说江柳儿行刑前反复说着朱裁缝不是男人,难道朱裁缝……?
傅闲云想到此处心里猛然跳出来一个字眼:太监。对!朱裁缝肯定是太监,为皇上做这种秘密事的一定是太监可靠,至少不会在女人身上犯糊涂,看来皇上为那件事没少费心呀!
想罢傅闲云又糊涂了:朱裁缝若是太监为什么又娶了江柳儿?
大锅里滚着肉香气四溢,傅兰舟用叉子挑起一块,好香!
“傅郎中,你屁股掉锅里了?这么香?”张文祥大踏步走进了傅家医馆。
“你这老儿尽瞎说,”傅闲云放下医书走了过来:“昨晚一只呆狗一头撞死在门前了,我让兰舟给炖了,你老儿也算有口福,正好我还有一坛好酒,今晚咱哥俩好好喝点儿。”
“还有这样的呆狗?”张文祥不信。
“有,有一只呆狗一天来好几次呢。”
张文祥摇头道:“不信,除非你是滩屎,要不然哪里会有那么多狗惦记你。”
“你这老儿一点亏都吃不得。”
“我一般只吃肉不吃亏。”张文祥说着一屁股坐了下来。
傅兰舟摆上碗筷,回屋拿出酒又摆上一盘花生米。
张文祥喝一口酒,嚼了一粒花生米,眯着眼睛道:“香,傅郎中,看在酒的份上你和侯寡妇的事我就不计较了。”
这叫什么话!
傅闲云这次竟然没有生气,笑着招呼张文祥喝酒吃肉。
“老张呀,你说你一把年纪了还惦记姚寡妇,是不是想得个便宜儿子?”
“我呸,”张文祥狠狠吐了一口:“就那小兔崽子,我才不稀罕呢。”
傅闲云又给他倒了半碗酒,道:“不管怎么说,等你百年之后总能给你养老送终。”
“他给我养老送终,我可没那福气。”
傅闲云从肉汤中捞出一物,放到张文祥的碗里道:“来老张,此物煮前我曾用药物泡过,你吃了它姚寡妇就不会骂你了。”
张文祥用筷子点着傅闲云笑道:“你这老不正经的,我这把年纪了吃它还有啥用,就是偶尔去她那里也只是说说话而已。”
傅闲云装作醉了,眼睛斜视着张文祥撇嘴道:“莫非你也像朱裁缝一样中看不中用?”
“哈!我的至少还能看,他的可看不……”说到这里张文祥似猛然惊觉,住口不语,只顾低头喝酒吃肉。
傅闲云装作没发觉,自顾自道:“可怜那江柳儿双十年华生得如花似玉,却嫁给了这样一个废物,难怪红杏出墙。”
这句话像是戳中了张文祥的穴道,这会儿他也是喝得多了,只见他拍着桌子喊道:“造孽呀,朱裁缝他妈的不是人呀!害了江家那丫头,可怜呐!行刑时那血流了满地。惨呐!人说江柳儿一直都没承认杀人罪,只说朱裁缝不是男人,只承认跟叶青枫有私情。”
傅闲云沉吟半晌道:“她既没承认杀人罪,如何结的案?”
“官府的事谁知道,龙知县亲自审的案,谁人敢问。”
“龙知县现在何处?”
“傅郎中医馆中有砒霜吗?”
“自然有。”
“你喝上二两就能看到龙知县了。”
“死了?”
“前胸进后背出,一刀毙命!”
傅闲云吃了一惊:“何人如此大胆,敢杀朝廷命官?”
“叶青枫。”
“有种,他又去哪里?”
“没人知道。”
没人知道来自哪里,没人知道去了哪里?留下一段传说,也留下一些疑惑。
叶青枫杀了龙知县,龙知县是不是杀死蔡云达的人?又是谁杀死的朱裁缝?朝廷派出的两个能人都折在了姚家集,后面还会有什么样的故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