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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前尘(五)生生世世

云拾记

往:这是一座山,孤高而深邃,一条泉水由上留下,弯弯曲曲成一条小溪,山通小路,路上有一身影,着白衣,背负箩筐,面貌昳丽,眉如柳叶而弯,肤如凝脂,发长及腰而黑如斯,眼若星河,好不俊俏!背负箩筐前行的她,身体有些微微弯曲了,晶莹的汗珠从她俊俏的脸颊流下,滴落在泥土上,她似的有些劳累了,见由山泉汇聚而成的小溪,迈步走过去,寻得一块大石处,将身上装满草药与野果的箩筐放下,伸起玉手轻轻捧起了溪水,饮了下去,待罢,擦了擦脸,坐下打量起了四周!

溪水两面长满了树木,遮住了周围的天空,只留得小溪微上的一线天空,小溪中分布满了杂石,错落不同的,使得溪水流过之处高地不顺!溪自高而流,源头是一处陡峭的崖壁,崖壁所处前方不远处,刚好可以从这里看见,被太阳照过后,上面平铺了一道彩虹,此地可得人心旷神怡,女子稍得有些沉醉,竟然有些困意袭来,怔怔打起了哈欠,所以起身欠了欠身子,却听身边“喳喳”,女子微微一愣,环顾四周,只留溪水之声,以为自己听错了,便要迈步离开,又听得“喳喳”,女子定步,确定声音方位寻去,寻得溪水之边的一颗树下,一只绿色小鸟,落在树下,女子见到后,有些欣喜。但是看见那只绿色的鸟儿并不飞走,有些奇怪,伸开双手轻柔的将鸟儿捧起,却看见鸟儿身上有些血渍,翅膀渗着红色的血,应该是伤着了,见鸟儿用着可怜巴巴的眼睛看着自己,不觉有些心疼,将鸟儿轻柔的揣在怀里,背着箩筐迈步离去了。

山上有一小屋,木头盖成的,有一门一窗,这是女子现在的住处,当初女子全家被仇家灭门,一位年老忠仆将年仅三岁的她悄悄救出,来到此山上躲避仇家,忠仆教会女子生存,不让其寻仇,老迈的仆人也因寿至而去了,此处只留女子一人,屋内并没有什么特别物品,有一床,一桌,一凳,唯一比较贵重的应该就是那一面铜镜了,那是老仆带出来的,她说是女子母亲的遗物,女子便也及其珍重,平时并不用来使用,只当是孤独思念时,拿出当成母亲来诉说着!

转时,女子已经回来了,背着箩筐,怀揣小鸟,脸上挂满了欣喜,进屋,将怀里的小鸟轻轻的放下,取下箩筐,拿出草药来研磨,敷在鸟儿受伤的翅膀上面,用布给包住防止脱落,然后非常小心的将鸟儿抱起仔细查看是否还有受伤之处,待查的无碍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小鸟诉说道:“鸟儿啊鸟儿,你要快快好起来!”鸟儿则用灵巧的小脑袋不停的蹭着女子的大拇指,然后“喳喳”而语,惹得女子笑道:“好有灵性的一只小鸟啊,既然你来到这里了,便要给你一处住处的!”说着便放下鸟儿思考着出门去了,不多时带进屋里一座木头制成的小屋,将其挂在窗台上面,对着鸟儿微笑的说:“这里便暂时是你的家了!”然后将鸟儿放进小屋,鸟儿则又“喳喳”的兴奋叫着!接连几日,女子精心照料鸟儿,鸟儿的翅膀也一点一点的好了,直到可以振翅飞翔,女子打算将鸟儿送回,女子来到与鸟儿相遇处,将其放回,不忍直视,转身便离去,回到住处,女子有些伤心,便拿起母亲留下的那面铜镜诉说了起来:“母亲,我已经失去家人了,所以不能让鸟儿也失去家人。”说完有些呜咽声!

过得两日,女子屋门小憩,朦胧中听得“喳喳”睁开美丽的眸子,见得那绿色小鸟出现在眼前,瞬感欣喜,伸出手掌!只见鸟儿落在手掌上面,嘴里吐出几颗种子,对着女子喳喳叫着,女子将其种下!鸟儿便在此陪女子,在空中飞来飞去,引得女子捧腹,直至太阳快落山了,鸟儿才起飞离去,至此鸟儿每日衔来种子,陪女子玩乐,夜晚离去,屋门在也被女子种下各种种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种子却不见发芽!女子也并未在意,鸟儿给多少她便播种多少!

然天下之大,唯长生者,只余妖魔鬼怪,人的寿命一生长之百者,短之浮如云烟。女子日复一日的变老,而鸟儿却总是那般模样,转眼,春去寒暑,女子已垂垂老矣,身体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每况日下!直至一年冬天,夜,女子已白发苍苍,原来俊俏的面貌早已变得如干柴一般枯燥,她也已变成老妇,这天飘雪,鸟儿已离去,老妇拿起那多年未照的铜镜,轻轻的放在面前,抚摸着干枯的面庞!对着镜子言语道:“母亲,孩儿将要寻得你了!”说完,拿起梳子梳了梳苍白的头发,整了整衣装,她已知无多时,强撑着躺在床上,双眼有些朦胧了,只刹间,似听得鸟儿在叫,她有些惊喜,想要睁开眼睛,却睁不开,只好拖着沉重的身体喃喃道:“小鸟啊小鸟,我只是睡一觉!等我睡醒了,我们一起下山好不好。我曾听闻山下有好多有趣的东西,等睡醒了我们一起去玩吧!”仿佛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她似又听见鸟儿在喳喳叫,微笑着定在了这里!

是夜,恍如春风袭来吹化了深雪,天亮,太阳撒落,照在一片树枝上,树枝上的水珠幽幽的闪着光,忽得一阵风吹起,水珠反着光掉落在地上!一长相俊美的绿袍男子出现在屋门,抱起那干枯带笑的身体,带出,埋在了树下,绿袍男子怔怔站在旁边,神色苦楚,眼角闪着清泪,对着坟包戚声喃喃道:“这一世,只能陪你这么久了嘛?”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哪怕生生世世!”他的眼里闪过坚定的目光,看着木屋!进去,将那面铜镜拿起,走出!闪身变成一只绿色的鸟飞走了!过了,嫩芽慢慢拱破了土层,四周长满了花草,她所种的种子,发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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