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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坤宫。
华妃喝了药,又沉沉睡了一夜,脸色好了许多。这会儿正让颂芝伺候着准备起床,皇帝赶过来了,连忙制止她,让她再睡会儿。
“身子才好些,别急着起来,这两日也不必去给皇后请安,睡下吧。”
“多谢皇上关心,臣妾已经好多了,给皇后请安是大事,皇上说了,要臣妾尊重皇后,怎么现在到要食言了?”华妃轻轻一笑。
早上的她,还未上妆,散着头发,不像素日里珠宝堆砌下的华贵冷艳,倒更容易让人亲近些。
皇帝摸了摸摸了摸鬓边的头发,道:“朕许你不去,躺下吧。那个宫女儿,过来伺候你们娘娘躺下。”皇帝随手一指,指的正是福子。
福子听了命令,低着头小步快走上前了,颂芝帮着,给华妃垫好枕头,扶着华妃躺下,又盖好被子,便退下了。
皇帝又给华妃掖了掖被子,道:“朕去看看皇后,皇后昨日调查,估计也是忙着,朕去看看。”
“多谢皇上。”
皇上一路到了景仁宫,皇后见皇上来了,受宠若惊,正准备着早饭,赶紧添了碗筷。皇帝在席间,才谈起此事。
“皇后查的怎么样了,那幕后毒手是谁?”
皇后正开心地给皇上盛着粥,听到这话,微微一滞,接着便说:“皇上安心,已经查出来是夏贵人宫里的宫女,因着夏贵人平日里行事急躁些,这个宫女心生怨怼,便歪了心思,往华妃送的汤里下了东西。”皇上低着头吃菜,没注意到皇后表情的变化,虽还笑着,但早不似方才真心实意了。
皇上抬了头,皇后先把粥递给皇上,皇上接过来,喝了一口,才道:“宫女谋害主子,是大罪,只是她从何得来的红花?”
“臣妾也正是疑心这个,那宫女曾去太医院拿药,听说红花有害,趁着小太监不注意,便偷了些,也实在是一步错步步错。”皇后眉头微皱,说着缘由。
“如此,便杖毙吧,给宫里的人看看,以儆效尤,再者,让太医院里的人管理严格些,别缺了什么少了什么,原是救人的东西,别拿来害人了。”
“是,臣妾知道了。华妃受了委屈,又喝了那些药,皇上多去陪陪她,臣妾也吩咐剪秋送些补药去,再者,夏贵人受了惊,臣妾想着不如把她身边觉着不合适的宫女太监换一换,也免得再有人生出异心。”
“皇后看着办吧。”皇上不再说话,低头喝粥去了。
皇上走后,去了翊坤宫,看华妃正睡着,便回了养心殿批折子,说晚上再来。
华妃醒来后,颂芝喜气洋洋地说着皇上早上来看了娘娘,华妃听后也是淡淡一笑,道:“快去准备饭菜吧。做些滋补的药膳,再做些热菜,吃着暖和些。”
“是。”颂芝笑着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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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在寝宫支着头,对剪秋吩咐道,“再从内务府好好挑两个宫女儿去伺候夏贵人吧。”
“是,娘娘,皇上不是说随您吩咐吗?咱们何不多安排一些我们的人,这样夏氏就在我们股掌之中了。”
“看皇上今儿的态度,虽未说什么,但本宫总隐约觉得他有不满,也不知道推了那个宫女出来皇上信了没有。”
“皇上并未说什么,还一切都按照娘娘说的办,想来不会有怀疑的。”
“正是因此本宫才不安啊,皇上从来心思深,有什么事不爱说出来的,罢了,两个宫女儿,安插一个我们的人就行了,好好看顾着夏贵人的胎吧。”
“娘娘的意思是?”
“如今皇上摆明了相信华妃,若再动作,难免不怀疑到本宫头上,除非她自己脚滑保不住,否则,本宫可不敢动她了。”
主仆二人相视一眼,剪秋便退下去安排了。
这些日子,富察贵人和安陵容已是看够了夏冬春的风光,安陵容本来也算的上受宠,只是这些日子皇上更多往华妃处去,再加上甄嬛和沈眉庄,她的恩宠已是少之又少,整日闷在屋里,心里更有些不满。
富察贵人本就比安陵容性子直接些,看见夏冬春整日里跋扈的样子,仿佛已经生下皇子一般,因此总是会嘲讽几句,夏冬春有了身孕更加不怕,与富察贵人你一言我一语,延禧宫里好不热闹的。
见剪秋又带着几个宫人到了夏冬春处,富察贵人更看不惯了,索性眼不见为净,去了齐妃的长春宫。
齐妃正无聊的玩着骰子,见富察贵人来倒生出些兴致,二人一起在屋内燃着暖暖的银碳,说着闲话。
“富察妹妹怎么了,怎么看着不高兴的样子?”
“齐妃娘娘您住在延禧宫不知道,嫔妾住在延禧宫却是见够了夏冬春那副得意忘形的嘴脸,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她怀了孩子一样。”富察贵人撇嘴道。
“哎呀,罢了,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她有身孕又娇贵,自然张扬些,你若看不惯不与她来往便是了。再说了,你还年轻,何愁没有孩子?”
“也是,看她那个样子,皇上也不常去看她,也就是皇后费的心思多些。”
“是了,皇上太后都不曾多抬举她,妹妹你又何必生气,只是这宫里啊,有个一子半女傍身,才算有盼头啊。”
“娘娘您有三阿哥,有什么可怕的?这三阿哥是皇上的长子,将来定是有大前途的。”
“也是,我只盼着弘时啊,能健康平安,能为他皇阿玛分忧就好了。”
两个女人聊着聊着,便把那点子烦恼事抛在了脑后,其实在深宫中这样心思简单到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了,至少活的松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