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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最讨厌吃里扒外的人。你进宫晚,不知道,”华妃从座位上起身,扶起了福子,福子惊惶地起身,华妃用手轻轻捏着她的脸,让她与自己对视,“福子,你进宫晚,也许不知道,从前呀,本宫身边就有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猜,本宫把她怎么着了?”华妃的声音越来越轻,像羽毛一般轻轻划过耳朵,但对于福子来说,像利刃一般,仿佛已经将她凌迟了。
华妃不说话了,她笑着看福子,福子再也受不了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娘娘,娘娘,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福子不住地磕头。
华妃慢慢走到座位上坐下,理了理衣裳,往靠背上一歪,这才缓缓道:“哦?你何错之有?”
“奴婢,奴婢不该乱说话,奴婢错了,娘娘。”
“你乱说什么话了?本宫怎么不知道。”华妃拨弄着她华贵的护甲。
“奴婢不该散播谣言的,奴婢不该乱说话,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你倒肯说实话。据本宫所知,你到翊坤宫这么久,还不曾与景仁宫有过联系吧,怎么了今儿个,还与景仁宫里的小贵子说上话了。”
“你若不如实招来,可仔细你那条命。”颂芝愤愤地道。
福子吓坏了也不得不说,“是,是小贵子曾经于奴婢有恩,他说让奴婢帮他一次,只这一次,否则他要受罚的,奴婢这才鬼迷心窍了,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娘娘恕罪。”福子哭的梨花带雨,到底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宫女儿,本没见过什么风浪,此次更是吓到了。
“好了,别哭了,叫人心烦。起来吧,本宫还没说要罚你。”
“奴婢不敢。”
“娘娘让你起来便起来。”虽然颂芝很恨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但她对华妃向来言听计从,华妃让福子起来,她便扶了福子起来。
“景仁宫只让你把消息传到本宫这里,还是他们也会散播到其他宫里?”
福子见华妃没有要罚自己的样子,便止了眼泪回话。
“未曾叫奴婢传到其他宫,奴婢也未听说要传到其他宫里。”
“如此,看来只是针对本宫了。”华妃怕自己想的有偏差,便让颂芝去请曹贵人过来。
“福子,你到翊坤宫来,本宫不曾为难过你吧。”
“是。”福子低下了头,虽都说华妃娘娘宫里规矩严,但华妃确实未为难过自己,反而逢年过节赏赐也是宫里最多的。
“本宫原谅你这一次,只是若再有下次,你就不仅是不要自己的性命,也是不要你全家的性命了。明白吗?”
“明,明白。”
“若皇后的人再找你,你机灵着些,能向本宫及时禀报的就先禀报,不能禀报的先按他们说的做,稍后回禀本宫。”
“是。”
“好了,下去吧。先去屋里梳妆再当差吧,看你那眼睛,用鸡蛋揉揉。”
福子退下了,华妃便自顾自坐着。
等曹琴默来了,华妃叫她坐下,粗略的说了这件事。
“依你看,这沈眉庄是有心还是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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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下去吧。先去屋里梳妆再当差吧,看你那眼睛,用鸡蛋揉揉,没有异样了再当差吧。”
福子退下了,华妃便自顾自坐着。
等曹琴默来了,华妃叫她坐下,粗略的说了这件事。
“依你看,这沈眉庄是有心还是无意?”
曹琴默看看华妃的神色,越来越觉得华妃较之从前不同了,若是以前,华妃必然会认为是沈眉庄和皇后勾结,早已经气的不行了,可是如今,她不仅能找来自己问自己的看法,而且看着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只怕心里已有了些答案,自己倒不知道如何说了。
曹琴默斟酌着,“娘娘,依嫔妾看,只怕,这消息是皇后故意传的。”
“哦?你怎么知道?”
见华妃神情没有异样,曹琴默才继续斟酌着道:“嫔妾虽身份低微,只是这样的消息,若想散播,只怕宫里上下多少有些耳闻,嫔妾却没听到消息,嫔妾想着,这应当……”曹琴默看华妃神色微变,但并未生气,只怕已经猜到了皇后的意图,“应当是皇后宫里传出来的,且只传到了翊坤宫,就是为了让娘娘生气,好趁机而入。”
华妃的确神色微变,因她诧异曹贵人竟的确聪慧至此,她并未说明自己审问福子那一段,只说听见沈眉庄所言的消息,而曹琴默却可以推断出这些东西,此等心机,的确让人又敬又怕,好在她目前对自己还算言听计从,若有一日,自己压不住她,那可是万万留不得了,否则她便像上一世一般,一转眼出卖自己,那可真是有气没地儿撒了。
曹琴默惊讶于华妃只是神色微变,说明她早已经知道这是皇后的阴谋,不管她如何得知,已经可见华妃心思之变了,况且,她已经知道却还找自己谋划,这便是赤裸裸的考验了,还好方才应答得当,否则华妃必定起了疑心,以为自己不尽心谋划,那自己和温宜的日子只怕要难过死了。
曹贵人假笑一生,“娘娘睿智,这定然是皇后的圈套。”正说着,周宁海说皇后跟前的江福海来了,华妃道:“让他进来吧。”
江福海请了安,道:“华妃娘娘,皇后娘娘与皇上的意思是,此次裁制冬衣辛苦,想让沈贵人历练历练,由——沈贵人负责。”江福海说完,成“谄媚”似的低下头等着华妃的命令,可那动作,多少透出些傲慢。
华妃果然问道:“沈眉庄?皇上的意思呢?”
“皇上说了,一切凭皇后娘娘做主。皇后娘娘还说了,沈贵人初次掌舵,还请华妃娘娘,协——助。”
“哼,协助?好哇,她要本宫帮那本宫就好好帮帮她。”华妃还是表现出一副不服气,又生气的样子。
江福海略笑笑,便告退了。
“娘娘,这皇后娘娘要沈眉庄多历练,只怕削了娘娘的权力。”
“怕什么?皇后要她弄就弄吧,本宫也累了,成日里的琐事还不够忙的呢?再者,这裁制冬衣里的门道可多着呢,稍有不慎就是大错。”
华妃满不在乎的说道。
“是。”曹贵人只能继续奉承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