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担心小辛会输,小辛能一眼识出棋圣吴益德的棋意,说明可谓是得了吴益德的真传。小辛没有修行,那在琴棋书画方面肯定颇有造诣,西越炼狱校场出来的人怎么会简单。所以小辛与老者的这一局,我不敢保证小辛能赢,但也不至于输得太惨,我的意思是不想这老家伙太目中无人而已,想赢得对手的尊重,首先当然是要亮出一些实力。
小辛给了老者行了一个礼,便坐到棋盘前,直起腰板,气韵和神态忽然之间变了一个人。把我和老者都看得一愣,虽然我不懂棋,可我知道没有千盘万次复盘打谱,想在围棋这条艰涩的道路上前行很难,更别说有所建树了。仿佛是被小辛的神韵吓到,老者之前的骄横神态收敛了许多,开始如临大敌的正经危坐。
老者让小辛执白子先走,小辛没有客气拈起棋子,玉手一抬,开始落子,一副狮子搏兔,君临天下的恢弘气势,俨然一个国手气象。棋局如江湖,胜负心是搅动风雨的原力,而能做到入世又出世,古井不波,不存胜负意境的高手很少,当世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纵横棋坛的吴益德,一个是剑神常生。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一圈就知道,小辛的果断杀伐,让老者落子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竟是举步维艰。老者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在普通不过的开局流,会让他如此被动,终于凭借多久棋坛的浸淫,总算稳住了局面,不曾想这只是暴风雨前的片刻宁静,虽然老者嗅到了一股子血腥味,却无可奈何的无力回天。果然顷刻间,那平静的棋盘中忽然卷起一股狂风,愈演愈烈,扶摇直上搅动青云,飞沙走石,小辛每落子一处都是杀气四溢,攻城略地,势如破竹。
终于,老者脸色苍白,拈在手中停在半空的棋子迟迟没有再落下。
小辛站起身给老者行了一个礼,神采奕奕的看着我,像是告诉我:少主,没有让你失望吧,我把他打败了。我赞赏的给小辛竖了个大拇指,小辛得到回应后默不作声的站到了我的身后。让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向两个年轻人低头认错,未免太伤老人颜面,所以我也没有作声打算领着小辛离开,当我们前脚刚迈出亭子的时候,老者忽然大声说道“年轻人,请留步”
我转过头,只见他拂袖扫过棋盘,然后棋盘上的棋子凭空消失不见,转眼他手上就拈着一颗白玉棋子。他把手上的棋子扔给我,说道“这颗棋子送给你,你留着,或许会有用出”
我接过棋子,拿在手里端详,看到上面篆刻着一个“尘”字。
天色近晚,我看着漫天烧红天空的晚霞,感叹道“我们走了一天才过了天柱峰,照今天这样的状况,我们到达玄天门估计还得十二天的时间,不过青云派的修行之路还真是有趣。对了,小辛你的棋艺是谁教你的?依世人对棋圣吴益德了解,他生平膝下并未收有任何徒弟啊”
小辛说道“少主,并未有任何人教与奴婢棋艺,只是常先生他约与吴老先生下棋的时候,都会让我在一旁观棋”
我牵起小辛的小手,又感叹道“这世人的天才怎么这么多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小辛不解的问道“少主你不是天才吗?在炼狱校场的时候,我私下经常听师妹们说起你,说你的悟性是五百年来最高的第一人”
我竟觉夸大的笑问道“此话怎么讲?”
小辛说道“常先生在授予他们无名御剑诀的时候,时常拿你举例,比如说你自行参透剑诀百步移花这一式时,你只用了一个月,而他们却用了三年之久。”
小辛的话让我暗暗吃惊,这二十余年来常生莫不会一直在暗处盯着我吧,逐向小辛问道“我从小到大,你们炼狱校场的人是不是一直都在暗中看着我?”
小辛犹豫了一下,说道“少主,这个我不能说”
我不悦道“你即叫我少主,有什么不能说?”
小辛这才说道“我们不光是看着你,还要再暗中保护你,并且不能让你知道。每天都会有不同的人把你每天所见的人,所做的事都一一记录下来。”
我笑着说道“那这么说,你以前就在暗地里偷偷看过我?”
小辛脸颊微红,像一朵娇羞的水莲花,低着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