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雨瑶是常生和玉瑶子所生,这确实是一件让人始料未及的事,孙郦知道后问我要是换作是我会作何选择,我没有表态而是含糊其辞的绕过了这个话题。对于一件我把握掌控不了的事,我认为还是不要过早的做出定论比较好。
我本还打算向徐嬷嬷讨教些复国的策略,徐嬷嬷却是回避的说自己说的不过是妇人之仁哪有什么雄才大略,然后让我带着常雨瑶离开玉女峰,这么多年常雨瑶介于与玉瑶子的这层关系才幸免于难,倘若哪一天失去了庇佑,为了顾全玉女派的颜面她们一定不会让这个认为是污点的事情存在。
我问徐嬷嬷,玉瑶子现人在何处?
徐嬷嬷没有回答,只是说道,趋利避害,于复国有利的事,她自会帮我顾全争取。
此时我觉得,西越皇子的身份只是一个虚名,他们只是敬重但不会真正去买我的账,我知道用不了多久我定会失去这个头衔带来的光环,如果我还是这样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所措的话。
我望向北方,对徐嬷嬷说道“大丈夫应当就得行大丈夫所为之事,既然你叮嘱我要记着自己的身份,做自己该做的事。那带走常雨瑶我不仅不能答应你,而且还要答应我的一个不情之请,帮我照顾好孙郦,我要去一趟京都”
徐嬷嬷从容笑道“山河未定,你能决然的放下这份儿女情长,常生是没看错你”
我反笑道“我放下这份儿女情长,并不是为了什么狗屁山河,而是为了让你们所有人真正看得起我,包括你,包括常生!”
徐嬷嬷愕然的一愣,神情微变又瞬间复原,留下一句话后转身离开。“人生得此,必失彼,从未两全。孙姑娘我会帮你照顾好,珍重”
我把自己的决定向孙郦述说,孙郦先是沉默,接着捂住嘴梨花带雨扑倒我怀里,许久才说,了一句话,你去吧,我等你,只是不要让我等得太久,因为离别,别得太久,会枯萎了等候。
我轻轻的搂紧孙郦,扪心自问道,人生几何,我到底能几何?
一个人,一把剑,一匹马。临行前,出门相送常雨瑶义愤填膺的对孙郦说道,“孙姐姐,你不必难过,当年我爹离开我娘的时候也是说了会回来的话,所以我娘说天下男人的话最不能信,他们要走就让他们走好了”
听到常雨瑶这句不合时宜的安慰话,孙郦苦笑道“你呀,还小不懂”
趁着天色,我打马而去,迎着北方云海翻涌的天空,脑海里在一次浮现出常生绘在洞里的幅人脉图,古往今来相传的帝王之术在我心里开始有了一个雏形。去大周京都,我必须有一个拿得出手的筹码,而除了龙谷之匙,我在没有想到比之更有价值的筹码,行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我从怀里取出偷偷拿来的彩石,饱含歉意的自言自语向常雨瑶说了声对不起,然后用匕首把彩石拨开取出浆裹在里面的龙谷之匙碎片,放到特制准备好的金丝袋囊里。
根据手中的这一小块龙谷之匙碎片,从它碎裂的大小形状看来,应该是其十二等份之一的其中一块碎裂下来的,这一小块是在玉女峰境内发现,说明其它的碎片也应该散落在其境内的其他地方,而要想找都其他碎片下落的线索,如果当年曾有类似如今因三相真力而引发的龙谷之匙发出彩光的异象,那当地的县志必然会有记录。
是夜,冷清的钟陵县城街道在月光下宛如铺上了一层银霜。
一个人行动不会束手束脚,不用瞻前顾后,这也是我要一个人走的道理。钟陵县县衙守备松懈,翻过丈许的围墙,我就进到了内院。大周朝的县衙布局,承袭前朝风格又综合各家所长,所以到了园内我能看到西越等各国建筑风格的影子以及似曾相识的花园风水格局。
轻松的躲过几次守卫的巡逻,很快我就找到了藏书房。藏书房的门被轻轻一碰就开了,不得不让我心生警惕,握剑的手不由又紧了几分。虽然在屋内我感受不到任何真气的波动,但直觉告诉我屋里除了我还有第二个人,而且是一个修为不在我之下的人。我小心翼翼的绕过书架,右手扣在剑柄上,做好随时拔剑的准备。
“我们又见面了呵”
第三排书架的尽头,借着清幽的月光,这装束,这声音,还能有谁,就是那在幽冥山擅自为我改了剑招名字的白脸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