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芝下午去酒吧辞职，说明原因后，那张老板的失望溢出言表，少女答应只好抽空来酒吧驻唱。
离开酒吧后荔芝突然有些迷茫，莫名地烦躁。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脚步却熟练地拐过一个又一个路口。最后，荔芝来到了南阳五中，操场后面有条江。那里才是她的归所。
江畔前被一丛丛芦苇包围，初秋的芦苇艳黄茂密，一个个顺着风势倾斜地倒向岸边，此情此景，在少女看来，就像是溺水的枯草，垂死挣扎。荔芝眼中的冷酷转瞬间烟消云散。
她看到了程玥。
女生手持相机，在江的另一边，眼里装着的是明艳秋色。
荔芝越过芦苇，顺势看向江面。江水映着落日，孤雁，残云，让人一时分不清孰天孰地。秋水波光粼粼，潋滟葳蕤，泛着点点金光。
少女一顿，她从那天起将自己藏匿与枯草后，许久未看到这样的景色了。
习风吹过，带起了涟漪，带起了芦穗，也带起了女生的裙摆。黑色的。陈玥像水中的黑天鹅那样高贵，优雅作舞。
……
荔芝不再去看她，找了片空地就开始小憩。半小时后少女不紧不慢地睁开眼。天空已经是烟灰色的了，落霞消散了，那位画中人也不在了。仿佛一切都是她的梦。
少女站起来抖落身上的杂草，又恢复了常态。
离开五中后，她就去了小超市买东西。家里什么都缺，缺酒缺烟还缺人间烟火气。荔芝买了些蔬菜水果想着晚上自给自足。出了超市，好巧不巧，她一眼就看到正在烟酒店前讨价还价的刘贵芳。这正是昨夜喝得烂醉的中年妇女。
荔芝一把拽过妇女，在巷子里低声道“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我的话你听进去半个字了吗？”
刘贵芳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丝毫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反驳说“没看到吗？我买酒啊，还你这死丫头想造反吗，去去去。
看得出少女极力克制内心的怒火，攥紧手指已经微微泛白。“我是管不了你，那我再问你我的钱呢？”说着她把手张开瘫在刘贵芳面前。
“你怎么……你……胡说什么呢，我好好的拿你的钱干什么，我手里不还有那死男人的钱吗？”妇女说得脸不红心不跳，仿佛真是这样。
荔芝眼中的怒火化为寒冰，她现在在意的不是那笔钱，而是那个人，那个男人。从前辛辛苦苦付出这么多，死后还要拉来垫背，真是，呵，真是凄凉啊……
“我不想再多说什么，也不想跟你计较，前几次的我也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不要以为我是傻子，人在做天在看，他也在看。不要再让我发现你重滔昨天早上的行为！嗯？”少女的话像玻璃碎片扎着妇女的心。
他也在看吗？会笑话她吗？
见刘贵芳呆呆地站着不动，荔芝留下一句“好自为之”便拂袖离去。
妇女整夜都没回到那个旧公寓，没回到那个让她恐惧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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