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猎大比为期一月。而宫深越躺了足足半月有余。
通用角色医官:殿下!殿下!您,您身体尚未痊愈,不能骑射啊!殿下!您别去啊!……
医官提着衣摆,挎着药箱,奋力追着离他三五米的宫深越。
宫深越(无奈)我说西,你就往西好了!
通用角色医官:殿下!这不是违不违抗的问题嘞!您的身体为上啊!
宫深越哎呀!我去面见陛下,你就别跟着我了!
宫深越朝着他身后的医官微微地行了一礼,便匆匆地朝陛下的帐篷奔去。他身后的医官泄愤地一挥袖,扭身去药篷煎药了。
宫深越打发走了帐外的几名兵士,进到帐篷里,行了一跪拜大礼便低着头,洪亮又真切的声音在帐篷里响起。
宫深越儿臣请命去骑射赛,为国争光!(磕头)儿臣虽无甚骑射之技,但愿与众臣民力争桂冠。
宫君临将手里书简往书案上一扔,抬眸看了宫深越一眼,淡淡地说。
宫君临汝尚有伤在身。莫要逞能。
宫深越儿臣身体康健完全。
宫君临汝遇刺一事早已传遍大街小巷。汝叫朕,如何令朕的子民信服?
宫君临拿了勺舀了酒水,倒在瓷碗里,抿了一口。
宫深越父皇,儿臣去骑射甚有益处。
听到这话,宫君临持碗的动作一顿,随后将碗轻轻放好。微微皱了皱眉,佯装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甚么?"
宫深越一是可体现医技之高明。二是可表现国家之大度。三是可说明国家之强势。……
听着底下弓身的亲儿子娓娓道来,宫君临心情有些复杂。他起身,将宫深越扶起,拉到主位上坐下。
宫君临(淡笑)汝看,帐内空无一人,汝如坐于高位也是寂寞难耐。若汝有权有势、身为九五之尊又如何?
宫深越(垂着头)儿臣不会拢人心。父皇这些年不也看出来了吗。
宫君临(轻笑)朕的儿子,朕如何不知?汝要将利剑架于朕的颈上为汝母亲平冤,朕也是知晓的。汝要将储君之位让给琛柏,朕亦知晓。所以,越儿啊,不要妄想瞒着朕,(挑眉)嗯?
宫深越儿臣惶恐。
说着宫深越就要行磕头礼以示自己的忠心。宫君临拦住了,他将那碗酒水递到宫深越面前,眼神示意他将其饮尽。宫深越怔愣了一下,恭敬地接过碗,稍稍仰了仰头,一饮而尽。
宫君临汝是信任朕的,即使(用手点了点宫深越的心)汝心中有怨。
宫深越瞳孔倏地一缩,他脸色苍白,一只手捂住心口,一只手伤佛像要抓住什么似的,但是最终只能触摸到宫君临的衣角。他在意识昏迷前,仅能看到宫君临冷冷地笑,也仅能感觉到自己心中刺痛,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为什么……是我?
…………
宫琛柏下了赛场,站在场口望了又望,却依然没有看到他所熟悉的、所想念的身影。他轻叹一口气,有些失落。
不是说好了来吗?又骗我。
他心中有些难过,眼眶都微微湿润了。
上一世你便骗我,说你是署山国的人,说你是名卧底,说你是来窃取皇家密辛的,说你是烂在泥底里的人,……明明你是那天边的云霞啊。
正当宫琛柏陷进入自责和怀念时,一道尖利的惨叫声收了他的心绪。他脱了头巾,往声音的来源奔去。于是,他便看见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熊熊烈火吐着火舌,吞噬着一切,将一切化为灰烬才肯罢休。而宫深越伫立在火焰的中心,脸上尽是笑颜,可是眼里噙着泪水,清亮透澈的墨眸倒映扑闪着的火星子。
他敞着手臂,仿佛正怀抱着面前滚烫的火焰。天边玫瑰色的晚霞降下的光辉照耀着他,好似为他镀了一层紫金。
火焰已经蔓延到宫深越的身上了,可他却像是毫无知觉一般,仍是屹立在那里,似是一尊泥塑。
宫琛柏发了疯似的,一边语无伦次地指挥着人打水浇灭火,一边试图硬闯进去救宫深越。可奈何火势太大,浓烟滚滚,连外围都根本无法靠进,更别提援救大火中心的宫深越了。
不知道是不是浓烟呛到了,宫琛柏泪流满面。火光刺红了他的眼,他无力地瘫坐在地,无助又惊恐的眼神始终未曾离开火中心的、将要被火焰吞噬的宫深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