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稚元看见陈晃出来，胸腔里仿若同时被掏空又填满，那种感觉就像风鼓荡着帆布，时而胀满、时而塌陷，令人连呼吸的节奏都乱了方寸。
指尖夹着那支燃着的烟，火光明明灭灭，像一点挣扎的星。深吸一口，辛辣的烟丝味顺着喉咙滑进肺里，又从鼻腔缓缓溢出，化作一缕青灰色的雾，在眼前缠缠绕绕，模糊了眉眼间的倦。
陈晃上车的一瞬，离得近了烟味也变浓了，下意识地咳了两声，陶稚元望着他，笑着调侃他。
陶稚元“跟个姑娘似的娇气。”
烟灰已堆积了一小段，轻微地颤动了一下，便如同细雪般簌簌滑落，落在手背上。那微微的烫意，虽无足轻重，但淡然却又固执地盘踞着，挥之不去，
陈晃瞟了他一眼，似乎有点怒气，陶稚元笑得更欢了，第一次见陈晃外显情绪，但也随即将烟灭了。
陈晃“少抽点烟。”
冷不丁来了一句。
陶稚元微微一怔，悄然向他靠近。香烟的气息萦绕在空气中，轻轻钻入陈晃的鼻腔，带着一丝暧昧的暖意。他猛然回过头来，却正好对上了陶稚元那双含笑的杏眼，目光交汇间，仿佛连时间都停滞了一瞬。
陶稚元“你关心我吗？”
陈晃“二手烟对身体危害大。”
陈晃伸手推开陶稚元，陶稚元不甚在意地坐直了身体，当这句话他没有听到，他只听自己爱听的。
陶稚元手握方向盘，目光专注地注视着前方的道路。本来沉默的车内被陶稚元出声打破，他正色道，
陶稚元“陈晃，你这次表现得很不专业。”
陈晃一顿，没有反驳。
他确实被私人感情影响了，如果这次的谈判没有陶稚元，大概率达不到现在的效果，他实在的理亏。
但陶稚元的观察能力属实让陈晃惊讶，他这次的表现虽然谈不上很好，但不至于到不专业的程度。
却也没达到自己的标准，被陶稚元说不专业，他也认了。
陈晃“抱歉，不会有下次。”
陶稚元“和我道什么歉。”
陶稚元笑道，他又不会有损失。
陈晃沉默，陶稚元抿了抿唇，他还想问，他和纪予舟什么关系，很熟吗，为什么和他一见面，浑身都不对劲。
陶稚元隐隐有猜想。
陈晃喜欢纪予舟。
很喜欢非常喜欢。
陶稚元“你和纪总之前认识？”
可能是话题太跳脱，陈晃愣了两秒才点头，显然是不想多说。
但陶稚元装不知道，又继续问。
陶稚元“同学？朋友？”
陶稚元微微一顿，目光悄然落在陈晃的脸上，仔细观察着他神色间的变化。他再度开口问道，
语气里多了几分试探。
陶稚元“还是前任？”
音落，陈晃脸色有些绷不住。
显得很难看，瞥了一眼陶稚元，赤裸的愤慨，显然是觉得陶稚元过问得有点多，毫不客气的呛道。
陈晃“陶总，这和你没关系。”
生气了，陶稚元想道。
陶稚元“也是。”
陶稚元笑了笑，没有再问了，但多少有了个底，戛然而止的发问，但着实让陈晃头疼，他非常不想让别人提起这份感情，自己当然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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