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落下一抹冰凉,裘溯洄睁开眼,呢喃道:
裘溯洄下雪了…
夜间寂寥,片片雪花落下,她抬起手,莫名有些怅然。
或许是因为、往年的这个时候,她会在地宫中,一人惬意地煮酒赏雪。
而如今…
裘溯洄向杀生丸的方向看过去,不曾想他早已睁开了眼。
两人目光交汇,他目光沉着地看着她,裘溯洄眸光微敛,错开了他的视线。
就见杀生丸站起了身,来到她的面前。单膝微屈,微微俯下的身子却像宣誓所有物一般将她笼罩在方寸暗影之间。
裘溯洄凝眉。
裘溯洄杀生丸殿下?
杀生丸一语未发,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身形一转、背靠树干坐在了她的旁边。
裘溯洄再看过去时,就见他已经阖上了眼。
她收回视线,目光落在与她不过一指距离--宽厚的毛皮上,指尖微痒、蠢蠢欲动。
裘溯洄从来没有这么心乱过,她能感觉到自己胸腔心脏的奋力跳动,连困乏的精力都顿时变得清明了起来。
她伸出两根手指,一点、一点地触到了毛绒绒的一角。
她不敢抬眼,等了片刻。指腹下的皮毛安安静静,亦如她此时骤然平下的心。
真的到了这一刻,她却胆怯了。
她虽然还没真正地接触过爱情,但向她示过爱的妖怪也不在少数。
她不敢确定,但最近杀生丸的眼神和行为让她不敢赌。若只是她有情,她还可以偶尔放纵一下自己;但若是他有意,那还是不要再纠缠了吧……
那点浅薄的爱情,还不值得她甘愿放弃自由留在西国。
裘溯洄抽回手,在指腹离开的瞬间,毛绒绒缠上了她的手腕。
她身体一僵,微转过头。
两人四目相对,裘溯洄想起有一次两人对练近身战时,他就曾像这样缠住她的手腕。不同的是,那时,他是为了阻止她的进攻;而此时,又是为了什么呢…
裘溯洄杀生丸殿下?
裘溯洄目光中流露着忐忑的退却,而掩藏在退却下的是她不自知的甜蜜期待。
她心中念道:
不要说…
杀生丸,就让我觉得是自己在自作多情吧。
起码这样,我还能心安理得的和你再同行这一段历练之路。
杀生丸你不是怕冷么?
说话间杀生丸的毛绒绒松开了她的手腕,在妖力下延伸将她整个人缠住,向他的方向再次拉进。
裘溯洄冒出个头,察觉到自己就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与她、近在咫尺。她向他看过去,蓦然对上他不容置喙的眼神,心神一凛。
现在的她,至多也只能和他打个平手,结果还是两败俱伤。
不过她也没想和他动手。
裘溯洄率先移开了目光,调整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向他,闭上了眼。
暗想:就这样吧。
至于那道明目张胆、存在感极强的视线,裘溯洄只作不知。
两人心思各异,但都默契的不挑明。
第二日,裘溯洄睁开眼,耳边便响起一道冷清的声音:
杀生丸醒了
裘溯洄嗯。(头离开他的肩)
杀生丸收回那“团”毛绒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