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看了一眼大惊失色的邝露,看来这些年她被毓真保护的很好。润玉调整心绪道:“天帝陛下心思缜密,上元仙子再巧思她的心思都瞒不过天帝陛下的,天帝陛下就是仗着上元仙子卑微的女儿心事认定了她不会走;上元仙子放下了,天帝陛下却想拿起这份感情了,只是天帝陛下知道强留没有意义,且自己无法让上元仙子如在南海太子殿下身边那般会心一笑,索性就成全了他们这段姻缘;在花界天妃的质问也不无道理,毕竟天帝与水神的过往人尽皆知,可惜站在天帝陛下身边的不再是那个自以为藏住了女儿心事的上元仙子,不然也许真的可以从天帝处听到后悔二字。”听了润玉的分析大家都猜测润玉定是有故事的人,否则没有亲身经历过感情怎会如此透彻,万万没想到此刻润玉颤声道:“邝露姑娘,在下与姑娘你还能回得去吗?”
邝露还在消化着润玉前面的话,怎么也想不到润玉会这么问,她也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波澜不惊道:“润玉公子定然听过秋收冬藏吧,于书童邝露来说,秋收冬藏(cang)是隐藏那份不敢言的女儿心思;于侍女邝露来说,秋收冬藏(zang)埋葬的是不可能的少女情丝;如今邝露以为人妻日后也会为人母,于公子眼前的邝露而言,秋收冬藏(cang)收藏的是那份最单纯的少年情事。”邝露对上了润玉的眼睛,继续道,“既然公子昔日已然做出选择,那么眼下就该承担任何可能的结局,就算众人皆言你我不该这般结局,却已往事已矣是木已成舟再无回头之说。”
邝露不否认自己要彻底忘记润玉是做不到的,可是后来她想通了自己是如何飞升上神,不是忘记和拒绝而是坦然面对和理性处理这段情她才可顺利飞升。润玉新下自嘲道:当初是你自己亲口允下的婚旨,如今却还希望自己与她能一如从前,润玉你是不是有些痴心妄想了。
看客之中年纪较大的自热按一看就明白这二人是怎么一回事情,只是眼前这对年轻男女真是党的起才子佳人金玉良缘八个字,奈何缘分终究是没那么深,许是公子总是觉得自己若不年少有为便娶不得如此佳人,等到有为归来姑娘却已经被父母另嫁他人,终是有人叹道:“此等金玉良缘天作之合终究敌不过‘命’之一字啊,也许这天赐良缘来生上天见怜自会成全的。”二人只是静静地听着这些说辞,邝露觉得事情发展下去会不可控制,拉着她凡间的小姐妹欲转身离去。
润玉想着方才戏台上演的那一幕幕,心里反复重复着公子小姐们说的那些话,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自己昔日连自己都说不上来的心思却被这些凡人看的清清楚楚。他迟疑了片刻,还是叫住了欲离开的邝露,柔声道:“在下想赠一副亲笔予姑娘,姑娘可否稍事片刻。”
邝露一日连番受到了润玉的好几次‘惊吓’,可她还是‘不争气’的停下离开的脚步,只见润玉提笔便写到: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邝露强装镇定道:“润玉公子这幅字小女子着实受不起,不过我觉得挺适合今日这出戏的,不如就把它留在戏楼吧,小女子也想写一副字给今日的戏。”
润玉甚少见邝露写字,可以说几乎没见过她写字,只见邝露干脆的写下八个簪花小楷——汝为明君,吾做良臣。大家都多这个姑娘刮目相看,虽只有八个字但这也许是戏中人最好的结局吧,润玉的郑可心都撕裂了,自己终是凉了邝露一颗女儿心,邝露搁下笔转身离开了。
邝露只听身后润玉的声音响起,幽幽道:“如有来世,邝露莫要忘了前生有位表字润玉的少年一直爱着你。”润玉伸手想要拉住邝露,思忖片刻有抽回了手。
邝露觉得自己离沦陷只差毫厘,银牙紧咬道:“如有来世,公子还是忘了前生有个闺名邝露的姑娘曾经爱过你。”话音刚落,那一抹倩影已然不见了。
润玉看着渐渐模糊的背影,低喃道:“怎会”说完也离开戏楼,见到她颇为安好多了些许心安,折腾了一番他也无心再有片刻逗留,于是掐诀回到了天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