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予以我人生教养,那就是,不要轻易戳人伤疤》
作者:芊芊
打从出娘胎起,我的左脸上就有一块青胎记——长在眼颊下。
听家里大人说,刚出生的时候这胎记只有米粒儿大,随着我的成长,它也跟着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左脸上的半块巴掌。
小女孩的时候不以为然,每天扬着半张青脸到处去玩儿。
十七八岁少女情怀初开,知道美丑了,就自已跑去问医生。
医生说去买点珍珠粉吧,那东西化斑……医令大如山,让我这个从小没见过海,更没见过海里珍珠的东北孩子,辗转到中医院买了几颗珍珠,碾碎了混到甘油里擦脸。
事实是,那东西啥作用也不起。
后来长大了,工作了,又去医院问诊。
这一次,一个姓修的医生告诉我 : 这个叫太田痣,也叫胎记,从生到死会跟随你一辈子,治不好的。
沮丧之余,只能在现有的“祛青”上做文章——每天往脸上涂可以遮住青斑的化妆品。
那个时候流行美国的123号粉饼,还有国货增白粉蜜。
有时紧俏不好买,怕断货,会一下子买了好多,存在家里。
这两样化妆品脸出油出汗的时候还不着色,没办法,每次涂抹的时候,我都要把脸浸的冰凉。
涂完的脸厚厚一层,像戏剧油彩敷着,自己可以装着没事儿人一样,在别人的眼里很怪异,就像小丑似的。
曾经在一个冬天我脸上裹着条漂亮的围巾,在路上遇到了一个相熟的人。
至今记得她的表情,很讶异地看着我说 : 这小脸儿白的怎么像日本艺伎?
我觉得血往上涌,特别羞愧。
也有一些不相熟的人,通过我身边的人劝我 : 人长得挺漂亮的,干嘛把脸涂的那么白那么厚?
面对劝告,我无力去跟相熟和不相熟的人解读,我为什么要涂这么厚?
后来我恋爱结婚了,在最好的年龄嫁了个最懂我的人。
但每每听到这样或直白或婉转的“好心”提醒,仍然不知该怎样回复。
其实我知道自已除了虚荣外,更有一颗爱美的心。
如果我不把脸涂的这么厚,有三种答案可供我备选,您帮帮忙,我选哪一个?
一是,这俩口子感情不好吧?被她老公打成乌眼青。
二是,肯定酒喝多了,撞青了也未可知。
三是,啧啧,这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坏事,这辈子青记投胎了?
宁愿大家取笑,为了美竟把脸涂的那么白那么厚……对,这个答案最简单。
感谢我先生,我们初婚初恋,从认识我直到现在,从未对我的青记脸有什么芥蒂。
也曾问过他,自身条件也不差,怎么会娶这么丑的女孩?
他回说 : 根本没留意。
鬼才信,当年他一个正规院校大学生,又戴着眼镜,四只眼怎会看不到这青青的半边脸?
转眼过了半辈子,我懂了,品德良善的他,一开始就不忍伤害我……
感恩我几世修来的福德,让我成为他的妻子,我们有了一个共同的家。
后来的后来,有一次听别人讲,沈阳的一家医院可以美容治疗这种胎记脸。
那时候我的儿子已十多岁,但爱美的心是女人永恒的追求,想都没想,连夜跳上我们小城开往沈阳的夜间大巴。
还记得那位和蔼可亲的马医生,接诊帮我做了治疗,青胎记创面越来越淡,几次以后,直至完全看不到。
感谢我生命中的爱人——我的先生,感谢我生命中的贵人——马医生。
今天的我已和常人无异,没有特殊场合,完全素面朝天,这张脸和别人一样,真实自然。
在治愈这张脸的那段时间里,难得的经历赋予了我基本人生教养,那就是,不要轻易去嘲笑别人,不要轻易戳人伤疤。
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世上的事儿,十之八九都有遗憾。
做人倘若不能口吐莲花,也决不能口下无德。
此后我无论在街上看见乞讨的、拄杖的、面疾的,从不笑话。
我知道,他们一定有自己的难言之隐,而这难言之隐,是一辈子的痛。
我和儿媳是闺蜜之目录
①过年了,儿媳给我发个大红包
②没有秘密,我的心思她都懂
③角色更换,让儿媳妇先宠宠你
④好的婆媳关系,只有经营才有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