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喜踏出监狱的那一刻,迎面便看到了几年前跟着她的那群小弟们。他们个个神采奕奕,早已不像当年见到老大就只会低头哈腰的模样。
但没变的是,他们见到傅喜还是会满脸尊重与感激。他们懂,当年如果不是傅喜一个人抗下所有罪的话,现在出来的可能还要算上他们了。
所以再重逢时,无论他们现在混的多有模有样,还是要规规矩矩地叫傅喜一声“喜姐”。
上了车后老六表现得最兴奋,一直拉着傅喜问长问短,后来还一脸神秘的说:“喜姐,我们在夜总会包了场庆祝你出狱。而且 ……还给你准备了惊喜。”
傅喜当时只是笑笑,以为他们所谓的惊喜可能就是房子车子之类的,可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他。
他当时被打的鼻青脸肿,傅喜都有些认不出来了。她当时皱皱眉毛,手无意地抚了下脸上那道疤,淡淡的开口:“先关着吧,我刚出来就见血腥不太好。”
包厢里黑压压坐满了人,因为傅喜进去前就是堂口老大,所以除了他们帮里的大当家没到外,几乎其他几位堂口老大都带着自己的弟兄过来了。当时他们听到傅喜的话时,都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要知道,傅喜以前给他们的印象就是八个字:心狠手辣,有仇必报。她根本不会因为黄历上说今天忌血腥就真的不去杀人。
大家在震惊之余都在心里默默的肯定了一件事,傅喜变了。
其实也对,八年的牢狱生涯,换成是谁都会变。
所以没谁提出什么异议,只是他们再看傅喜时的眼神,都多了丝怜悯。
不过这些人当中,不包括陈墨飞。
本来他之前就与傅喜没什么交集,都是各管各自的地盘,以前的傅喜是有几分姿色,他陈墨飞也是出了名的花心大爱美少女,但可惜,他实在是对她那种强势性格喜欢不来。这次如果其他堂主硬拉着他来说撑撑场面,他肯定是没兴趣过来的。
不过刚刚听到傅喜说完那句话,又观察到她整场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安静地坐在角落,不再与弟兄们喝酒划拳后,他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玩味。
傅喜中途去了趟洗手间,对着洗手池她泼了好几把水到脸上,之后又在镜子前盯着自己脸上的那块疤看了好久。
她没料到,出来时会碰到陈墨飞。
他当时正倚在墙角抽烟,走廊里昏暗的彩灯将他的脸照得明明暗暗,原本就俊美的五官更加立体。他很随意地吞云吐雾,隔着烟雾傅喜根本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
她原想装作没认出他直接擦身而过,可走过去时他却单臂拦住了她。
知道躲不过去,她只能硬着头皮叫了声:“飞哥。”
“哎哟,可使不得,当年威名扬四海的喜姐居然叫我飞哥,这如果让你手底的那帮弟兄听到肯定会打折我的肋骨的。”
她在原地尴尬笑了笑,原以为打个招呼就行了,刚想说自己先走了,他却毫无预警地猛地靠近。
她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一时呼吸都有些凌乱:“你干什么?”
陈墨飞不语,只是紧紧盯着她,脸上尽是邪气 突然他伸手抚过她鬓角的碎发,像恋人般亲昵地帮她把碎发捋到耳后,然后侧过头,附在他耳边,语调暧昧地道:“没什么,只是想祝贺你出狱而已。”
他说话时,气息炽热地喷在她耳洞,他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全身一阵战栗。等再反应过来时,他早已走远了。
傅喜看着他的背影,心想,这个男人太危险,一定要和他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