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的异兽潮没过几分钟纷纷向后退开,首领意犹未尽的舔舐牙齿上残留的血肉。小心被撕碎的残躯在庭院墙角留下一堆白骨和碎片的黑布,仅剩心脏中坚不可摧的紫色原石被下令带走。等唱戏人赶到,一切都太迟了。原本干净整洁的草坪,此刻变为了渗人的红黑地。唯有逝者最后的白色部分无声躺在地上,他见状拿出真空袋把骨头细心地包装好放进木箱锁起,前前后后把庭院打扫地干干净净,但依然无法抹去这里的罪恶。
他脱力地瘫坐在污浊的草地上,暗嘲自己的无能为力。在庭外树林下抬头仰望橘阳落山的不经意间,他瞟望到一棵高树上挂着那个身着军装的蓝发男孩,因为被树叶遮挡的缘故,就连对环境十分敏感的唱戏人一开始都没察觉到他的存在。
“看来另一个男孩是为了他的安全才遭遇不测。就像当初被埋在同伴尸体下的我一样。”唱戏人闭上眼,张开庞大的蝙蝠羽翼飞到男孩的身边,背上昏迷的伽罗前往自己的家中。他特地让伽罗枕着木箱,因为这也曾是他逃亡生涯的唯一慰藉。
“伽罗往前跑,不要回头!小心眼角流血,空洞的眼神仿佛不是活人,隐匿在一片漆黑中,却不断催促伽罗远离他。伽罗想要走近他,一道无形的墙隔在中间,让伽罗只能在原地胶着。“他让你离开是对的,总有一天你会和他一起落入我的手中,共同目睹我创造的新时代!”
声音牵起伽罗不安的思绪,一个陌生人从黑暗中不紧不慢地走到小心的身后,四周的环境接连破碎,他捂住小心的眼睛,直接消失在伽罗的眼前。“你要做什么!”伽罗从梦中惊醒,飞快扫视小心的身影,唱戏人在桌上从容的泡碧螺春,也不去看他。
“你终于舍得醒了,睡这么久。”唱戏人边喝茶边调侃伽罗能睡。“我身边的那个人呢?”伽罗把房子看了个遍,也没找到小心的人影,这才想起面前桌上的品茶大师。“真是没大没小。”唱戏人端起手上未喝完的茶水起身朝伽罗走去,右手放在伽罗的额头上,左手放自己的额头,对比两手的温度。
“好不容易退烧,就不要瞎折腾了。”唱戏人抽回自己的手,贴心地帮伽罗盖好被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温热的暖茶趁伽罗说话灌入干燥的喉咙中,唤醒了伽罗许久未活动的五官六脏。“你干什么!把你喝过的茶塞给我!”伽罗拍开唱戏人手中的茶杯,随着茶杯摔碎的清响,他感到一阵头疼。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唱戏人笑着打扫地上的碎片。“老人?你看起来这么年轻,自称老人实在有点不合适。”伽罗别扭地指出唱戏人少年老成,“你又不知道我几岁,竟然就这样妄下定论。”唱戏人仿佛被戳中了痛处,笑容悄悄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