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面带笑意地观察炸毛某魂,顿感孤独悄悄远离自己寂静而空旷的世界。“确实改变了许多,我该重新思考如何融入正常人的集体。”
长达十分钟的等待里, 一人陷于规划迷题,一魂百无聊赖四处观景。直至路灯齐排照亮,捐献者欣喜若狂地结束浮光掠影之旅。
“傻站着喝凉风?你坐在椅子上听我念完报刊然后收拾东西回去。常言道月黑风高夜,容易现意外。”
捐献者见无人搭理,启用喋喋不休模式试图引起注意,他说得口干舌燥依旧只能听见自己的呐喊。“话痨很累的,给点反应。”
“嗯,讲得不错。”男孩敷衍地鼓掌,心不在焉写在脸上。
“我表示大可不必违背自己的意愿附和。”捐献者赌气甩手,竟出乎意料地给报刊翻页,他无师自通了一项新技能。“传闻鬼魂可招阴风,不无道理。”
男孩褪去木讷,他回过神恰巧目睹刚才发生的奇怪事,不禁联想到盲文版《奇闻诡案》的内容:
“魂兮夜临,冥府通行。携百鬼荡人间抚愿,至缕夕露山而归墓碑。”
捐献者忽然想起今天能出来游玩的原因,他催促男孩立刻坐好听限时朗读。“报刊题目——《秋雁》”
清晰流畅的音浪跌宕起伏, 勾勒文章富含的意境。男孩被嗓音深深吸引,乖张地端坐在长椅上倾听。
“落枫迎南回,结队迁北归。白露微江寒,寄思万封书。我用二十字概括对丰秋的印象,这个季节既清冷而又温暖。”
“追随南雁的队伍,我跌跌撞撞来到了家乡的寒冬。积雪在瓜果蔬菜上凝集冰晶,许多小动物已经在洞穴开启睡眠。”
“停留在烟灶冒热气的地方,我感受着独特的团圆氛围。伙伴们约我去打雪仗,即使冻得瑟瑟发抖,也乐在其中。”
“本以为所有的喜怒哀乐循环往复,会一直按轨迹进行下去。可恶魔突然到访无情夺走了我的五感,世界黯淡了。”
“我服用延缓病情的药物与时间抗争,终究抵挡不住噩梦来袭。从看不见,到听不着,再及味觉失灵,消失过程是绝望的。”
“贪恋雨中山荷叶的馨香,却只能自我安慰。渐行渐远。余存至触觉感知阶段,唯剩秋雁徘徊窗边,慷慨馈赠珍贵的羽翼。”
“我跟秋季的缘分,始于蝉隐,终于雁归。”
捐献者读完结尾,把书全部翻面。他眼眶内储存浅滩,努力不让水流冲洗脸庞。“我讲得如何?留个评价。”
鼾声断断续续,男孩躺在长椅上进入梦国。他熬过无数次不眠之夜,却第一次睡得如此安宁。
“罢了,晚安!”捐献者回到栖息地,临走前聚集树叶盖满男孩。
“难得睡这么死,叶子堆里睡觉挺暖和的。”男孩意犹未尽地脱离舒适圈,脖子后边的酸痛感叫嚣他拙劣的睡姿。“落枕了。”
“太安静了,唠叨的朋友回家有点不习惯。”
自然停止风的弹奏,随遇而安,静待焚轮再起。
“暂时的离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朋友,我们仍在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