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把发梢吹打在脸上，子子舀揉了揉鼻尖。带点寒意的风让她清醒不少，夜游实在令人放松。
“明明还是初秋。”子子舀想着，却听到了不同的声音。“卧槽，行走的支票。”子子舀抬起头，看到一位一脸震惊的蓝发少女，也就是楚渟。
子子舀不解的看着楚渟如同看珍稀动物的眼睛，确定是在说自己，停下脚步，“你认识我？”她缓缓开口， 红眼睛暗沉着。
“认识，但不完全认识。”渟走近几步，上下打量了一番子子舀，“怎么说呢……钱花的不是很值🤔。”
“……”子子舀把左手插进口袋里，摩挲里面的武器，面无表情向楚渟走近，然后侧身绕过了她。
“子，子，舀？”楚渟不恼，轻轻念出她的名字，尾音上扬，带着些许玩味。
子子舀诧异，定在了原地。
路灯闪动了两下，夜色片刻藏住两人，月光淌在她们中间，积存着莫名的汹涌澎湃之感。
她警觉的握紧了手里的小刀。
“袋鼠病毒，你也很感兴趣嘛。”渟没有回头，自顾自的说道。
“楚渟。”
“诶诶，你居然认识我吗！”
“龙王集团大亨的继女，谁不知道。”子子舀也依旧没有回头，眼里还是窝着警惕。
她们背对着，一蓝一红，一明一暗，一高一低。
“我说，你们一个两个能不能不要看见我都和恐怖分子一样，人家可是个好人耶。”说完，渟绕了下手腕轻打了个响指，“所以，支……子子舀，可以把刀收一收吗？我可不想在脖子上再留一道疤哦，会嫁不出去的。”
子子舀按了按刀尖，松了松刀柄，却又还是紧握住。
子子舀转身，正好和渟的视线对上。
和深海一样的眼睛，子子舀心想，不过里面潜着的是蛟龙还是珍珠也无从得知。
戾气……还真挺重的哈，眼睛……很像荒漠上融成一摊的太阳，楚渟是这样想的。
楚渟摇摇脑袋浅浅的笑着，她心情大好，蓝色的发丝随风飘忽。
她看了眼月亮：“今天月亮很好看对吧。”
“……”
“你喜欢午夜吗？”
“……嗯，很安静。”子子舀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还是回答了渟的问题。
“欸欸，只是安静吗？”
“……也很美。”
“对吧对吧，月亮很好看，幽亮又凄美。”
“不，是那种漆黑和死寂。虽然容易遇上梦魇，”子子舀紧握的左手一直没有松开，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你调查我，什么目的。”
渟微微低头眯眼笑着与她对视。
“没什么目的，交个朋友?”
子子舀皱起眉头欲要转身。
“欸，别走啊，开个玩笑而已，袋鼠病毒……你难道不想尽快得到答案吗?”
少女的脚步顿住。
“你知道些什么。”
灯光与月光交融，撒在楚渟的身上，配上渟不怀好意般的笑，子子舀觉得这个人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友善。
“我知道什么……”渟轻笑，“应该说，你想知道什么。”
“你又能给我什么答案，”子子舀嘴角轻轻上弯起，破天荒的觉得眼前的人有点意思，“袋鼠病毒真的是自然原因吗？危害？症状？感染者的行为？如何消灭病毒？如果做不到，怎么活下去？”
楚渟不言，听完子子舀问完一串问题之后忍不住笑。“问题真多啊?据我所知，袋鼠病毒非自然现象，危害啊……”巨大的震动声掩没了渟的后一段话。
渟眯眼轻啧：“看来我们没什么缘分。”随后抽出掩盖在裙下绑在大腿外侧的匕首，在指尖中转了转。
子子舀心一惊。
“跑!”还没等子子舀反应过来就迎面撞上了一拳，楚渟把子子舀往后拉了段距离，她们身高相差近十厘米，对渟来说并不是多困难的事。
“回见。”楚渟凑到子子舀耳边轻声道。
楚渟说完这句话后就牵着子子舀的手腕向一旁跳着躲开，将她带着向一旁的楼房，即刻松开了手，楚渟躲着感染者的攻击，回头露出半张脸，看着子子舀，蓝发随着她的运动而飘散着，“你打不了就躲起来，帮我打个袋鼠热线……”话音未落，感染者又是一个直冲拳，楚渟也不得不继续侧躲。
子子舀轻揉了下手腕，没有理会剧痛的脸颊，视线在楚渟和那感染者漂移。
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感染者。
——一名看起来不足十岁的小女孩。
她纯白色的连衣裙上满是快要被风干的乌黑血液，腰间的裙子破开，里面是一个长二十厘米有余的口子，挂在皮肤上，似乎还隐隐的在流下些透明组织液。手臂和小腿的肌肉鼓起，暴起的青筋蜿蜒在上。指甲很长，微微内勾，毫无疑问的尖利。
女孩的瞳孔相当大，几乎占据整个眼白，眼眶周围还有着细细的裂口。脸上的表情更是把狰狞演绎到了极致，面部肌肉扭曲着，绞动着，留着涎水的嘴里还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以及一对无法令人忽视的耳朵和那条长尾巴。
子子舀靠在树的阴影里，快速从包里拿出手机，拨打袋鼠热线：“你好，这里有两个人遇到了感染者，在……”
楚渟手持匕首在远处喊了一句：“戴树市第二医院向西2600米左右！！”
“……戴树市第二医院向西2600米左右。情况紧急，请尽快过来。”
子子舀听着手机里挂断的嘟嘟声，随即将手机放回包，再伸出手时手里已然是那把小刀。
她的目光始终在感染者身上。
这是怎样的病毒才会使人变成这样，她想。
“后面。”子子舀盯着那冲向楚渟的感染者加大音量说道。
楚渟听到子子舀的声音的时候勾了勾嘴角。
至少没亏本。渟这样想，迅速作出了反应，闪到感染者的右侧，扬起一地尘土，袋鼠感染者一下打空，硕大的眼珠一转，却冲着子子舀那边去了。
“躲开！朝你那边去了！”渟转过身提醒那受到威胁的支票，不过看样子并不需要她担心太多。
感染者已经极速逼近时，子子舀侧身擦过感染者的带着风声呼啸而过的拳头，越到了感染者后侧，回手用小刀向近在咫尺的感染者颈部袭去——
血液传播。
脑子中突然闪过的四个字又让她连忙后退数步，小刀的刀刃借着惯性险些划破自己的腰。
子子舀舔了舔虎牙，心里一阵发怵。
路灯突然熄灭，两人不约而同的眯眼，只能靠月光分辨方向，因为不知道感染的时间，渟只能大概估算，立在原地不动。
一秒，十秒……
渟耳边吹来一阵风声，这个力度……感染者？
时间原因她不能马上做出判断，但还是条件反射刺向她的脖颈，一声尖锐的哀嚎传来——“赌对了。”
还没等渟好好查看情况，远处就传来一阵无规律的脚步声。
还有？子子舀皱眉，转向声源的方向，却不想突然白日般的强光袭来，刺痛她的眼睛。
——缓过神来入眼的是一队戴着面具的人。
“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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