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谢瑾禾睡得从所未有的安稳。
天一亮,阳光洒了一屋子,外面的香味扑鼻,谢瑾禾一下楼就看到景聿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忙碌碌。
家居服修身,发丝也随意的搭在额头,与平时那个冷肃的霸总形象只能说毫无关系。
“醒了刚刚好,过来吃饭”
他把微波炉里的牛奶拿了出来,放在她面前,十指修长,骨节朗朗。
“师兄不用忙吗?”
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怯扭的,她饮离开口牛奶,甜的,奶味很足。
他在她前面落座,围裙卸下,轻声,“要是没有我,公司就运行不下去了,那公司也没有必要开下去了。”
谢瑾禾一噎,也不敢看他,小口吃着早餐。
景聿睨着她,心情看上去很好,嘴角的弧度一直都压不下去,“吃吧,等等一起回趟谢家。”
“咳咳咳…”
一口牛奶卡在喉咙间,硬生生被呛了一把,谢瑾禾抬头看着他,脸色通红,“什…什么?”
“嗯?”景聿连忙起身,给她顺气,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眸,如同小鹿般澄澈的眼睛,他勾着唇,压下脸,“怎么了?昨天不是答应了吗?”
谢瑾禾一愣,一想到昨天的事情,脸色就爆红,热气一个劲的往头顶上冒,她张了张嘴,“你…你不要离我这么近”
小姑娘有点急了,自己不能逼太紧。
景聿微微推开了点,大手干燥,摸了摸她的脑袋,“避免夜长梦多,早点解决比较好。”
他意有所指,似笑非笑的看着小姑娘。
谢瑾禾当了回鸵鸟,全程红着脸,不去看他。
谢家一大早就收到景聿让人发的邮件,谢恪和高柔在客厅处坐着,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你说,这景家是这么一回事?”
高柔挽着披肩,从小的家境不错,嫁给谢恪之后也是一直享福的命,保养得宜的脸上划着精致的妆,绛紫色的旗袍端庄优雅。
谢恪不许理会她的话,若不是景家来信,希望谢家长辈都在场,高柔现在也是被他恼着。
他现在一心担心的都是等等见到了谢瑾禾,自己到底该怎么面对她?
“谢恪?谢恪!”
高柔见他不理会自己的话,又把声音拔高了几分,声音有些尖锐,客厅里干活的仆人被吓的一愣。
谢恪抬手,挡住隐隐做疼的脑袋,“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你…”高柔依旧端着那副架子,与一开始的她温柔典雅,变得愈发陌生了。
外面汽车声停,王叔迎着他们进来,大喊了声大小姐回来了。
谢恪腾的站了起来,外面景一和陆迎川两人各拿着一个文件袋,西装革履,气度不凡。
景聿一袭意大利高定西服,宽肩窄腰,大长腿,墨发打理得一尘不染,眉目肃穆,薄唇岑着薄凉,略过这里的眼神冰冷如雪川。
“景少爷!”
纵使是谢家,在军政世家的景家面前,谢恪还是有着几分尊敬,何况景聿凭借一己之力就在商界打开了他自己的商业帝国,实力之强大,不容小觑。
“谢伯父严重了,景聿只是小辈。”
客套的话谁不会说。
景聿扯着嘴角,冷冷回着。
跟在他后面的谢瑾禾明显有些不自在,白白净净的小脸,嫩绿色的无袖连衣裙,小姑娘清亮的如同夜空中的星。
谢恪眼里闪过一抹钝痛,“小禾…”
高柔在沙发边看着,目光落在谢瑾禾身上,视线复杂,对于这个女儿,自己也是真正关心过的,她走失的那段时间,自己也是着急的,只是她长大了,那份愧疚渐渐也淡化了,尤其是身边有了个乖巧懂事的语默之后,自己想起她的时候也没那么在意了。
谢恪瞒着她,偷偷在找谢瑾禾下落的时候,自己心里也矛盾过,只是这些矛盾在她找回来之后都被压下了。
原因是,她跟年轻时候的自己真的是太像了,那五官,那眉眼,甚至比年轻的自己更加漂亮精致。
后来啊…
高柔的思绪被打破,谢恪看着手心的那份文件,难的的错愕,“景少爷…你这…”
陆迎川面无表情解释道,“谢总,我们少爷一直都是面慈心善,公正不阿,明事理的人…”
“说重点…”
景聿冷冷撇了他一眼。
“是,少爷。”陆迎川又清了一下嗓子,高柔也站到了谢恪身边,拿过他手上的文件,“谢小姐在谢家生活了三年,由于谢家是富贵人家,所以我们少爷觉得小姐在谢家住的这三年一共算为三百万,后来小姐走失,最近找回来不久,为了凑个整,所以我们少爷拟了一份给谢家的聘礼,一共是五百万。”
旁边的景一在文件袋那里抽取一张支票,递给他们。
“荒唐,简直就是荒唐。”
高柔直接把文件扔在了地上,原本端着的优雅,现在也维持不住了。
“谢家的女儿,哪里是这么廉价?区区五百万?”
谢瑾禾看过去,她的母亲着急,恼怒,生气,却没有一丝关心她的意思。
她自嘲的笑了笑,从心底钻出来的密密麻麻的疼痛。
“高柔!”
谢恪拦住她,客厅的仆人看着情况不对,连忙退了下去,景一把文件拿了起来,站在一边,陆迎川继续补充,“谢总,我不认为这是荒唐的,按照情况来说,这是正确的。”
“你…”
谢恪没有去看陆迎川,而是把视线挪到一直不出声的谢瑾禾身上,“小禾,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认为谢家就…”
言语尽止,视线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