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忽闻桂花香,恰似心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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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的桂花开了谢,谢了又开,崔璇住在此处,竟已两年多。
院角的石榴树下,燕然穿着鹅黄衣裙,正攥着个红石榴追着蝴蝶跑,崔璇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手里攥着未绣完的虎头鞋,目光追着那小小的身影,嘴角噙着浅淡的笑。
崔璇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燕彻。
“今日朝堂散得早。”燕彻走到她身边,自然地将一件素色披风搭在她肩上——入秋了,早晚凉。他目光掠过树下的燕然,眼底瞬间漾开柔意。
燕然乐呵呵的奔向燕彻,小手还不忘抓住他的衣角,奶声奶气地喊:“爹爹抱。”
燕彻顺势将她抱起,指尖轻轻刮了刮她的小鼻子:“今日有没有乖?有没有闹娘亲?”
“乖!”小家伙搂着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颈间,小脑袋蹭了蹭,“娘亲绣鞋鞋,不弃没捣乱。”
崔璇看着眼前这幅画面,心口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得发疼。这两年来,燕彻每日都会来别院,雷打不动。
他们像极了真正的一家三口:他是温厚的夫君,她是柔婉的妻子,还有个活泼的女儿绕膝。
可只有崔璇自己知道,这“像”字背后,藏着多少不敢言说的慌乱。
从一开始的怨怼,变成日日的期待。可这份“期待”,却让她越来越沉重。
燕彻抱着燕然走过来时,正好看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他将燕然放下,让她自己去追蝴蝶,转身在她身边坐下,指尖轻轻碰了碰她攥得发紧的绣线:“怎么了?脸色不好。”
崔璇猛地回神,下意识将手往后缩了缩,避开他的触碰。她垂下眼,盯着石凳上的纹路,声音轻得像风:“没什么,许是有些累了。”
燕彻看着她紧绷的侧脸,眼底的柔意淡了些,却没追问。
两年来,两人一直维和着表面的平和,扮演着恩爱夫妻,可假的终究是假的,虽然他很希望成为真的,但崔璇好像不愿意了。
他不知道崔璇内心的挣扎,也没看到,崔璇垂在身侧的手,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不能这样下去。
她绝不能爱上燕彻。
一旦动了心,她就成了心甘情愿困在这别院牢笼里的囚徒。
燕然的笑声又传了过来,崔璇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时,眼底的慌乱已被一层平静掩去。她站起身,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天凉了,我带不弃进去。”
她没看燕彻,径直走向树下的燕然,弯腰将她抱起。转身时,正好对上燕彻望过来的目光,那目光里是她看不懂的涩意。
崔璇的心猛地一缩,但她依旧强忍着情绪,没有回头。怀抱着燕然,她加快了脚步,几乎是仓促地朝着屋内奔去,仿佛这样就能逃离身后那令人心乱的一切。
身后的桂树被风吹得沙沙响,燕彻站在原地,看着她仓促的背影,指尖还残留着方才碰过她绣线的触感,心口竟莫名地空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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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我能写个长篇了🥲因为是短篇,所以两人感情的转变比较仓促,相处细节都被简化了。燕彻对崔璇从邻家妹妹到愧疚再到愤怒最后迷茫,想心动又不敢心动。看她从天之骄女到磨平棱角,从暴脾气敢和皇子打架到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对女工嗤之以鼻到心甘情愿的为燕然去学,从前一点伤口都大哭大叫的崔璇,孕期再痛苦也从来没有后悔过去留这个孩子。
崔璇从一开始对燕彻的盲目相信到酒醉错认对他生恨,再到被困于别院后对他的假意讨好,后来孕期本就脆弱的她得到了燕彻默默地关心,这让她开始矛盾起来。事情已经糟到这种地步了,还能怎么办呢?不如开始享受,于是她一边沉沦一边清醒。
两人维持假面维持的太久,久到两个人都差点当成真的。
崔璇也认识到这一点,所以她必须要保持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