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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羽拉着XGE进入了一个狭窄的小道,这里的光线比较昏暗,似乎也不像刚刚那大片地方一样那么潮湿:地上的水洼逐渐消失了,变成了水蒸发过后留下的一些水渍。
XGE感到在这通道中越向前走,周围气温就愈来愈温暖。左拐右拐中,似乎还能隐隐听见远处什么地方的嘈杂声音越来越大——像是市场之类的地方。也就放下了那一点猜忌之心。
在这迷宫般的过道中拐了不知道几个弯,他们终于来到了一个有点不同的地方:他们进入了一个小隔间里,这里面只有正对着他们的两扇门,一扇标有“A”字样,另一扇则标有“B”字样。
惜羽没有丝毫犹豫地拉着XGE进了标着“B”的门内,在这扇门后又是一个相同的隔间,连两扇正对着的AB门都看上去一模一样。这一次,惜羽选择了“A”门。他走近这扇门,XGE都可以听见门外的那些杂音了。
在开门前,惜羽还故意停顿了一下,调皮地给后者卖了个关子;吐了吐舌头,而后便缓缓地推开了门——
在门敞开的一刹那,一股耀眼的光芒便射入这小隔间之中。XGE微眯了眯眼,迈出门槛,眼前的空间便顿时豁然开朗:
这似乎是一个山区公路上常见的隧道内部,沥青地面上还有作为公路标志的隔开双行车道的虚实线。天花板也是联墙壁形成的一个倒扣的半圆形弧线。这里甚至有许多的充钠路灯照明,持续地发出明亮的黄色光线,但并不见什么公路上指路的路标。
这隧道似乎也是某种无限的空间,向前后哪个方向望去,都望不到尽头。
在这隧道的两侧,各有许多扇的门:每扇门上都也标注着一些不同的字样。
XGE细看了看,从Level0,Level1,level2...一直到level几百的门都有,但他试着打开其中一些:只有0,1,2的门是能打开的。
“到啦,这里就是【枢纽】。你可以通过这些门去任何一个相对应的层级——哦,但是这里的门只有三个能开的-有点小尴尬...”
惜羽说着,俏皮地撇了撇头,额前刘海随之左右飘动着,看上去有种别样的韵味。
“那...这里...?”
"-这里就是第二扇门上所标着的【level1】,我们更习惯于叫它【宜居区】——或许经过刚刚那一次变故,你可能会觉得这地方被叫这个名字有点不可思议。但确实是这样。大概当你在后室中更深入的时候,才会发现level1的可爱吧..."
他说着顿了顿,又笑着接下去:
“-而这整个地方——包括你之前走过的那个枯燥的无序空间,那里被叫做【level0】,和现在你在的这个【level1】以及后面的许许多多个【层级】们被统称为【backrooms】(后室),这就是一个存在于一个世界与另一个世界之间的夹层空间,也因此存在着许许多多各种各样的bug和违反现实定律的结构和空间。”
“进入后室的人,都是从现实通过某种手段有意识或无意识地【卡bug】进来的。想要出去...有点遗憾地,目前来看,任何一种能够回到现实的方法都非常危险,而且需要许多次的铤而走险-”
听到这里,XGE不免愣了愣。看来,想要回到正常的生活是很困难的了。
一股不可避免的惆怅之后,又是一种莫名的喜悦:反正他在xvq里也就顶多是个捞不到什么油水的程序员,现实里...他可以毫不过分地说,其实再没有什么值得让他留恋的了。
“-不过...这里其实也不错啊,并不是所有的层级都非常危险...”
惜羽的语气在“非常”这个词上加重了一些。
“...还是有蛮多层级是很适合居住的...就像这里一样。并且...”
他的声线突然放轻了,脸色也变得有点不自然。转过头,躲开了与XGE对视的视线。惜羽在末尾处似乎含糊带过了什么。
“什么?”
“-哦,没,没什么...你还不知道这里其实有很多人居住的吧?虽然会有一些【实体】——就像我们之前看见的那几只悲尸一样的,在后室中独有的对人有敌意的怪物们,但还是有很多人依靠着这里的资源活了下来,并且在这里建立了基地和城市。”
“这些人们组建起来了一些组织,其中最有影响力的便是【MEG】了,他们会帮助所有像你我一样的误入后室的人们-不限种族。”
“MEG?”
听见这个熟悉的组织名称,XGE不禁当即打断了惜羽的话。
“对啊,难道你认识他们之中的什么人吗?”
“...不,不认识。但我被他们之中的一个成员救过一命——以一种有点奇特的方式。”
呆了一下。惜羽眨了眨水灵眸子,似乎有些懵懂。但他知道MEG的人总是会向流浪者以各种不同的方式伸出援手的,所以也并没有多问。
“额...那个...我们到这地方是安全一点了,可好像也没有什么人啊?”
XGE突然想起之前惜羽的话,于是四处张望着疑惑道。
但对方只是向着一处路面挥着手,笑着回答:
“-可别急啊,你看,人这不就来了?”
随着这句话一脱口,像是在应证惜羽的话一般,原本只是充满着一种恒定的“嗡嗡”白噪声的隧道内,车辆飞驰在路面上的声响从中逐渐增大。并且…XGE能够听出它的来源正在渐渐逼近了。
转过身,一辆像是SUV类的车像是注意到了路边挥手的人,于是驶近,并在后者面前稳稳地停下了。
车门打开,在XGE那惊异的神情中,两个身穿相同制服的人下了车,向他们简单地询问了几个问题,便问道:
“-你们两个是从level1刚来的人?需要搭个便车吗?我们可以带你们去中转中心。”
...
坐在后座的XGE和惜羽,在这一路上偶尔的颠簸中也是听见了前排两人的许多闲聊。每当他们讲到一些关于MEG周边以及专业术语的地方,惜羽就会尽自己所知,给XGE小声地做着补充。
就光路上这十分钟不到的功夫,XGE就已经了解到了MEG的许多事:包括他们在不同层级设立的许多哨站和基地,他们的一些人员分配,甚至还有关于他们如何使用一些XGE听也没听过的物品对付一些实体的战斗经历。
“...雌性死亡飞蛾...?看起来这两人还挺厉害的,应该参与过不少探索工作...”
听见坐在副驾驶那个男子的片言刻语,惜羽低语中还略带着一抹赞叹。
“-死亡飞蛾?那也是一种实体吗?”
XGE有些好奇地问。
“-是的,这是一种在后室里遍布较为广泛的飞虫...但体型很大。而且他们所说的还是两种死亡飞蛾里较为危险的雌性。而另一种叫做雄性死亡飞蛾,攻击力比前者弱很多,也不会喷出那些致命的酸液。听说...好像后者还可以被驯服。”
XGE听着,不免倒吸一口冷气:这些个光长相就够骇人的家伙们,竟然还有人尝试去驯服它们?而且还成功了?那在这种地方如果有了这种奇怪的宠物,恐怕就算进了许多比较危险的层级,也并不至于让人狼狈不堪了吧?
“不止可以被驯服,一些实体们本身就是友好的,并且还拥有跟人一样的智商和情感...比如说...”
补充的话说到一半,惜羽却不再说了。XGE奇怪地将视线投向身旁的他,对方却也只是扭过了头去。见这家伙突然变得这么扭捏,某种最可能的想法在XGE脑中闪过。
“-那你...?”
惜羽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似乎并不是因为车上的颠簸。
见他这个样子,XGE把到了嘴边的“你也是实体?”咽了回去。虽然疑问没有提出,但回答者似乎已默认了这点。
...
车子缓缓减速,停在了隧道的一个缺口处。前排的两人最后在车前叮嘱了他们几句:
“我们就送到这里了,往里面走便是BNTG的交易所,再往里就是他们的城镇中心,你们也能在那找到MEG的成员并且寻求他们的帮助。如果想要接着去探索别的层级,你们也可以联系MEG申请一些物资和武器。好了,再见。祝你们好运,旅行者们!”
他们说完后便转身要回到车内。其中一个人——正是那副驾驶座上的男子,上车之前还最后以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在惜羽身上停留了一小会,这才叹了一口气,关上了车门。
XGE和惜羽目送着那辆黑色车远去,直到它在隧道拐角处消失。
...
不知道为什么,XGE总觉得最后那一眼带给他们了一些东西...
...并且与惜羽的身份有关。毋庸置疑。
且说这两人在原地沉默着站了片刻,直到XGE终于忍不住出声将这莫名其妙的沉寂打断:
“呃...那么...我们是不是该往里走了...?”
“...真是傻瓜...”
“嗯?”
“我觉得自己可真是傻啊...明明知道这种事是不可能瞒住的,却还是...唉...我想我到底应该告诉你一些事情...小格。咱们还是走着说吧,或许能让我感觉好点...”
于是XGE便一头雾水地和惜羽一齐往这缺口的深处走去。远处能看见点点的亮光,想来该是那BNTG的交易所了。这缺口的宽度比起隧道来说要窄不少,路面被铺设成了人行道的白色砖块路。这路也同样有充了钠的黄色灯泡照亮;在两旁还都立有“步行道”的牌子——这里不能走车。
在这步行道间,渐渐地能看见一些行人了。当他们看见XGE两人时,无一例外地,视线都在惜羽身上停了一下。但似乎并没人对这个“二次元人”的存在感到有多惊讶,只是有点新奇,仅此而已。看来这些居住在此的人们都对这种不太寻常的生物的出现习以为常了。
在周边路人的目光下,惜羽开始了他的叙述:
“-我说过,【实体】就是后室中的一些独有的,对人有敌意的怪物们的统称,对吧?”
“对啊。”
“但我也说过有些实体生来就对人很友好,可以与人共存,对吗?”
“对...”
惜羽深吸一口气,像是将要说出些无比沉重的话题。
“...那么好吧,现在,你大概已经猜出来了我也是一种实体了,对吧?”
恍了恍神,XGE连忙点了点头。到现在他还是第一次从对方的嘴中听见他承认自己的身份。
“...但你估计不会知道...我原本是属于前者的。”
...
“...?”
闻言,XGE怅然。似是要说些什么,却也开不了口。
“-哦...好吧,我猜到你会有这种反应。实际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略顿了顿。惜羽这次再没有躲开XGE的视线,那双眸子在灯光下更显得清澈透亮,似乎这次还噙着些泪光。
“...只是我的一段经历罢了,不过有点不同寻常。你-真的愿意听我讲吗?”
在后者与之对视的目光中,他读到了肯定的答复。
“-是啊,那好吧。所以,这是我的一段故事:”
...
他的确属于一种后室中的实体,被称为“创造者”。这些创造者们与正常人类无论从生理结构还是从智力水平上都极其相似,与其的唯一显著区别可能便是外表上的“卡通化”,“动漫化”了。也因此,这成为了他们的显著标志。
创造者们在后室中的一些层级中也同样有着许多的城镇和基地,他们长久以来一直与后室中的以MEG为代表的人类们和平共处。互相通融与同居。这其中比较有名的实例是Level10及level11。
而惜羽自己,便是在level11出生的。这片无尽的城市也同时是他成长起来的地方。
打出生起,一直到他不久前选择离开,一直都是level11平民社区其他同住于此的好心人们和创造者们在照顾他,抚养他长大。而也得益于这点,惜羽没有像其他同类孩子一样被送入那地方的孤儿院,受到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摧残式教育。
他的父母...不知为什么,在他的记忆中,他并没看见过他们几回。偶尔能在一些非工作日时遇见了,也只是像陌生人一样地擦肩而过。往往是事后经别人的提醒,才知道那两个总板着脸的像是冷冰冰的机械一般的人是自己的双亲。
而因为从小就从来没感受过何为父爱母爱,所以惜羽对于他的这对父母的孤立自己的做法并没有感到多么悲伤,只是短暂的不解;并不想在别人面前提及他们罢了——因为在他的心中,已有人可以给予他相同的关怀来代替了。
长话短说。他的童年,在他看来该算是很美好的了。但是,好景不长。在他初迈入发育期时,一些在自己身体上出现的异样逐渐地被他发现了:很多时候,他会莫名其妙地对身边的任意什么人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是那种猎人看待猎物的感受。他最开始并不以为然。但后来,当那些长时间使他产生这种感受的人们都无一例外地或死亡或失踪时,他才渐渐地明白了自己与他们的这种离奇结局的关联了。
那绝对是惜羽人生记忆中最最难忘地一次感受到如此切实的愧疚感与无奈感——关于他自己造成了最亲近于自己的人们的死亡这个事实。
而在这同时,他还惊惧地发现,这种“猎人即视感”似乎正随着他的年龄增长而不断加强。到后来,甚至只是和一个人待在一块太长时间,也会毫无征兆地触发这种感觉。并且他无法控制它。
在“猎人即视感”肆虐之时,他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夺取了身体一般,全身上下像是木偶般地被摆弄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就那么发生,什么也做不了。挣扎只是无用功。
还是不断地有人因此而受影响。但那被影响的后果显然也一并变得更加糟糕了:比死亡还糟。当惜羽目睹着那些MEG成员杀死并带走了一只曾经是自己的一位友好邻居的悲尸时,他就再次清晰又痛苦地了解到了这点。
趁它没有控制自己的时候,惜羽尝试着去警告其他人:他实在不想让再多无辜的人因为自己而受牵连了——但当他尝试着去用任何方式,无论手写还是口述去表达出有关自己那“猎人即视感”的任何信息,都会莫名地被转化为其他的无关内容。他现在的话语权甚至都已被它侵占了。
万般绝望之下,他多次想要自杀以了结。但每当他这么做时,同样地,总会有一个看似是意外的变故使得他自杀失败,继续活下去。
惜羽已被这个似乎是附身在自己身上的东西故意拿自己玩耍般的举动闹得生不如死了。
但就在这时,有人以“义务收养无家未成年人”为由接走了他。在他印象里,那几个来接他到一个实验室风格的地方的人个个都凶神恶煞,他吓得在路上也不敢多问什么,只是跟着那些人一直向前走,最后在一个小房间的门口停下。他们逼着他进去。
惜羽在进去前向另一边的墙上瞥了一眼,而后便记住了那个大概是这个机构的名称:
“Tyenlxw”
“Tyenlxw...”
...
...在那之后的一年多时间里,他的视线再也望不见level11中那些熟悉的高楼厦宇。只有眼前的这个囚禁他的不到六米见方的房间,还有四个墙角皆装有的监控摄像头。
日复一日地被关在这样一个了无生趣的密闭空间,只有在他已饿得昏厥时,才会有个全身裹着防护服,显得身材臃肿的人进来急急地放下一些大多已腐坏了的食材,再又急匆匆地离开,紧紧关上那一扇与白墙相贴合的门。于那大力关门的余音中留下惜羽一个人在地上狼吞虎咽。
偶尔能有人被放进这个房间。他们大多都对惜羽很和善,但他们的态度越好,惜羽只会感受到越深的痛苦:他知道这些人一定是那个“Tyenlxw”拿来测试自己身上的“猎人即视感”的消耗品。
他哭喊着请求他们不要靠近自己——但是即使他们一脸疑惑地照办了,与惜羽在这房间中一人一个墙角地保持距离,这样呆着不久,不管惜羽怎样去克制那种来自于精神深处的躁动,他还是无法避免地陷入了“猎人”状态:而后的结果就会显而易见了。
那些人们仍然无一例外地被转化成了各种人形的怪物与实体。在转变被完成的同时,白门会再次被打开,许多持有真枪实弹的人立刻闯进来,极快地控制住被转化者并运走。在这个过程中,也要有至少两个人看住那此时大概已坐在墙角,抱着双腿,将头埋入双臂之间不住颤动的惜羽。
那段时间,他是在泪水中度日的。
渐渐地,他开始在这种身心俱疲的环境中变得无动于衷。他感到厌倦。厌倦自己究竟为什么要被老天选中作为一个“灾星”,厌倦了看见别人因为自己而死,厌倦了被封闭,厌倦了....极度孤寂。
因为这终究不是他的世界。他的人生不是他来选择的,就像他根本不能决定自己是不是一对从来看也没看过他们儿子的无情夫妻的孩子一样。
既然上天都注定让他成为这样一个人,他凭什么要尊重上天所建立的规矩?善良可不是给他这种人所准备的。而且在他的手中,那究竟会帮助人还是害死人?
至此。当他目睹那些试验用的小白鼠们痛苦地扭曲着被转化为各种实体的时候,他不再觉得恐惧,或者是对什么人的惭愧难当——相反地,他甚至觉得有些幸灾乐祸。这些实体也又伤不了他,他在这里无需担心什么。
但他事实上还有最后一个愿望:
自由。
在惜羽此时那已近乎是无欲无求的大脑中,这很快地成为了一种不择手段的对这“Tyenlxw”未知囚禁者的报复。
他多次地装作晕眩以骗取那个臃肿的送饭人的进入,而后趁他转身时,抄起他刚刚放在地上的铁质餐盘就狠狠地往他头上一砸。“嗵”的一声,餐盘变了形,腐烂的食物撒得到处都是。那防护服里显然有头盔一类的东西,所以那人只是闷哼了一声,而后极快地一把抓住正想从那开启的白门处窜出去的惜羽。他的手力大无比,任凭惜羽怎么挣扎都没用。
被那兽性大发的家伙狠狠抽了一顿,再次带着满身怕人的血痕倚在墙边的惜羽不再流泪。这次的失败只是让得他更加兴奋:他感受到那人鞭笞时的力度大小明显是被他控制住的。只是刚刚好能让他重伤,而不会真正地危及生命...他从中隐隐知道了一个让他能够更加放肆的事实。
他们不敢真的杀死自己,或者用其他的更厉害的方式惩罚他。
得知这一点之后,他的反抗次数越来越多,方式也尽他可能地越来越刁钻。同样地,他也被毒打了许多次:但这应证了他的想法,这种惩罚的程度真的一直没有增长。
...
在他正要继续与这限制了他自由的未知势力抗争时,变故却悄然在一个看似普通的一天中来临了:
有一天他正静静坐在房间之中,等待着他们再给他送来一个小白鼠时,房间里突然黑暗了下来:天花板上的照明灯毫无征兆地熄灭了
他警觉地站起身来,转头看了看四周的摄像头:指示灯也灭了,看来这些监控也一齐断了电。
他正呆滞时,那让他朝思暮想的白门突然又打开了。从外面射入的红色光线映着一个站在门前的面对着他的人影,那刺眼的红光使得他一时睁不开眼。
他反应过来,以为是那些Tyenlxw的人要来转移他了,于是朝着那个红光之中的人影扑了过去。
但是,当他靠近这个人时,一种奇异的感觉席卷了全身:似乎他突然之中想明白了什么,那使得原本笼罩在自己身上的浓厚的晦气也随之而去了。他这时变得清醒,以往被他抛开的那些“善意”“天理”似乎又无声之间回到了他的身上。
他那快速靠近的身体被来者用双臂固定在了自己面前。惜羽感到对方抓在自己两肩旁的双手只是有一刻的僵硬,而后便放松了下来,并不住地颤抖。
恍惚间,惜羽只是记得那时那人虽背着光,但自己仍能看见那在阴影之中仍然发着光的一枚别在对方心口处的徽章
那徽章和XGE的一模一样。惜羽隐隐地感到那种让他清醒的力量似乎就来自于这个不太起眼的小东西。
另外,他也不知是不是自己记错了,似乎当时的那个人在仔细地扫了一遍他的全身后,颤颤巍巍地从面罩下的嘴中轻轻地吐出了一句话:
“...长这么大了啊....果然跟你的母亲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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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