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衣的人…？”
奥塔德好像有点意外——不过似乎并非意外于问题的内容。至少从他脸上的神情看来，XGE的这一问，应该并没有落空。
“…准确来说，是一个黑衣女人。倘若对方那时有向你发过声的话。”XGE补充道。
“你还真的知道了好一些tyenlwx的事情，是不是？”老奥只愣了一瞬的功夫，便恢复原样，似调侃般地道。
XGE的心又一次止不住地跳起来。面前这位不知底细的中年人…竟然也真的和他的设想一样，见到了那位同样「劝退」过叶豹的神秘黑衣女子…
联想到惜羽回忆中的那位同样隐秘的黑色身影，XGE的直觉告诉他，这两者之间，定然有着什么直接的联系。
“其实说起来，挺有些莫名其妙的。”中年人抚颔念想道。“想来应该是哪天的下工时间，我一个人在门口遇见的吧。突然出现一个那般臃肿的黑袍站在面前，当时我还是很被惊了一跳的。”
“-她跟你说了什么…？”XGE有些迫不及待地想验证自己的想法。
“…想必你应该是听过了的，否则也不会这般不加掩饰的激动了——叶豹也和我说起过那黑衣对他说的话——而我呢，也大差不差吧。虽然这么说同样有些莫名了，但那之后我们俩之所以会结伴离开，或许还真的与这件事有很大干系。”
就是这样了。
XGE的内心现在无比血脉喷张，就像一座正待要喷发的火山：目前为止的关于T学院的部分信息终于算是走上了正轨——然而他很快地抑制住了，没让情绪外露出面貌来。
“咳，所以…你能告诉我她详细和你说了些什么吗？”
“详细？这可能有些难为我这家伙了。”老奥微眯起混浊的眼道：“具体的什么话倒是早记不起来了，可对方大概说了些什么，你若想知道的话，我能给你的答案应该与豹子差不了多少。”
“…很直白地劝你离开…？”XGE又有点无法可想了。
“这是豹子向你透露的？吓，看来那家伙对你多少还是有点隐藏的。”
“…好吧，他其实也只是粗略地描述了一下。”这xvq人话间局促地停顿了一刻。“我并没有什么更多的了解，些许至少没有你所想的那么深入。”
“不。你会深入了解的，这些你都会明白的。我可看得出来。”奥塔德意有所指地说时，眼中好像又有那一片未知的天空在闪烁着了。
“…”
“-抱歉，回到正题。”中年人轻笑着打断了当前的话题，拉回了他们离开T学院的事情。
“刚刚我该也说过了，现在说起来这些事情都挺莫名其妙的。可它的确就是如此发展的。那个时候若没有那个黑袍人的某些话，我没准还真没法注意到tyenlwx的动静嘞。”
“「多多留意你在这个地方的同事们吧。你真的有好好地注意过他们——又或是这个tyenlwx吗？」。”
“这是她跟我说的话语之中，我能记得的最清楚的一句。”
老奥特意停顿在此处，像是在细细品味其中的意义。
“-而老实说，我不得不承认她说的这句话是有些道理的。从那之后，我的确发现很多身边的兄弟都渐渐离开自己的岗位了——就像是在印证她所说的话一样。后来和豹子聊闲话，这才知道这种情况似乎是已经延续过好一段时间的了——像是tyenlwx真的在我们这些底层人不知不觉中因为某种原因而愈来愈弱小了。”
“然后…你们就顺势也离开了T学院？”
“就像豹子说过的，在那儿也没有更多前途了。我们可并不想多和那些家伙们打什么违法违规的黑勾当，所以这选择的结果该是显而易见的了，我想。”
“…但是，恕我冒昧。若只是想做工谋生，为什么一定要投奔到那种团体的屋檐下…”
XGE微微握起拳头。捏了捏，又放松下来。
“…至于这点…这就是我先前所说的，我的那份很久以前的「选择」所致的了。”
身形似乎呆了一瞬，xvq人又清楚地看见了中年人脸上那过往的颜色。虽说对方的立场仍旧值得怀疑警惕，但XGE却下意识地没有继续追问这一部分的敏感话题。
“咳…好吧，抱歉。”XGE甩了甩头，突然道。
“-没事，没事。”中年人笑着摆了摆大手。
“不过倒是你，你一下楼就奔着我来，想必并不只是想问我这些事情吧？”
真正重要的事情XGE当然是没有忘记的。然而在他即将再要开口询问关于束莲的事情时，却被老奥当即住了嘴，噤声道：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小点声好了，虽说这门的隔音效果还挺不错的，但万一是被屋里那孩子听见了，未免又要有些多的想法…嗐，这娃啊，实在是有些太多愁善感了。”
他说着指了指身边那扇厚实的铁门，摇头叹息着。这种时候，一提及束莲，这中年人的样子就又变回了他们初见时的那种充斥着无奈，焦虑；又或是担忧了。刚刚那个健谈又爱笑的奥塔德，无声中不知去到了何处。
“多愁善感…？”XGE想着束莲在他面前所显现的样子，实在想不到这妮子能与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这就是了。你瞧，是不是每个人光看这孩子的外在一面，都会有你的这种反应？似乎她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癖好有点奇怪的姑娘而已…吓，要是真的这样，那该有多好…”
“…？”XGE愈来愈摸不着头脑了。
“-不过，既然你想着问我关于她的事情，或许叶豹也与你说到了，她是个人偶这件事情吧？”
“-啊，哦…嗯。”虽然已经有所准备了，但XGE还是有点不习惯…将一个看上去那么活泼（但活泼的地方有点奇怪）的小女孩看作「人偶」这种微妙的存在。不过若奥塔德也这般说了，那么看来，这束莲真是一具未知技术的人偶了…？
“唉。”似乎说起这束莲，老奥能做的最多的事便是叹惋了吧。“这件事也真是，兴许是我们多管闲事——亦或者说是一时头脑发热做出的决定吧。豹子和我把她从tyenlwx那个地方一起带了出来，当时只想过不论怎样也不能让她作为“试验品”待在那种地方。可是带出来之后呢？这孩子反而有些自我封闭的倾向了——可跟寻常的「自闭症」又不怎相同。并且这种倾向随着时间推移而愈来愈严重；一开始我们也没发现，可后来才偶然看清楚了：她平时会在这基地里表现得像个寻常的顽皮孩子，对这里的各位也算是都熟知了的。平日里很多人也都常常跟她玩乐地聊几句，互相的态度都不错——可当她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她会展现出自己完全不一样的另一面…”
奥塔德扶着额头，声音里又多几分先前坐在门边时的忧虑了。
“真的。完全不一样。低迷，茫然，沮丧，崩溃……所有你能想到的不适合于她这般外表的情绪，都会在这种时候爆发出来。她的内心…远比我们当初所认为的要扭曲，混乱得多。虽然我们俩只是T学院里头最底层的人员，不能清楚一个人偶被废弃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但看到束儿的这副模样…我们也应该大致清楚了。”
“…”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中年人在「人偶」之后紧接着以其人类的爱称称呼它，XGE的心头顿感一紧。像是被揪住了一般地压抑。
“她的情感模块定然出了不小的问题，让得上面的人要把这种质量的人偶弃置——也许本来还计划销毁。我倒是懂一些人偶方面的东西，可是也仅限HinaDolls的技术领域了。不知这点豹子有没有向你提起过，Hina的人偶，底层逻辑中设定其不会认识到它自己是一具非人的人偶，也因此不会称同伴为「它」。但束莲…完全相反。她的思维混乱似乎与她意识到本身是一具人偶这件事有着很深的联系。所以她不会是Hina技术的产物了…否则，我也就不会这么束手无策了吧…唉。”
“…”
“…是我们把她带出来了不假，可她现在这样子…无论怎么说，不也是我们所造成的吗？要是我或是豹子谁如今能帮帮她…无论怎样都好，能让她稍稍从「人类」和「人偶」的纠结中挪出来一点就好…这样我也就能稍微安心一些…唉，可是啊…”
“说来真是羞人，我这么大一个人，也没有带过孩子，实在不知道在这种事儿上该怎么帮忙…只怕不懂，反而是无意中更伤害了孩子…”
“…”
“…奥塔德。”
XGE突然出声打断道。
“你不用多加焦虑的。如若这些都是真心实话，你们做得很不错…是我的话，想必也是同样的选择。”
他看见奥塔德的眼睛。这个时候，其中再也不见蓝色的广阔。
“…”
“…抱歉，我可能得稍微失陪一会儿。”
XGE想到了什么似的，低了低头，便抽身要走——
“我希望你接下来的「选择」也能一直如此，xvq的人。不要像我一样，糊涂之中，选择了这一条不适宜的道路。”奥塔德又拾起了椅子上的指南，对着他的背影默默道。
XGE只愣神了片刻，便继续向着自己该去的地方去了。
我的「选择」是什么？
…
我们不知道xvq人届时确切的想法，但此时此刻，他的确是有应该尽快去做的事情。
有件事他要告知惜羽。越快越好。
…
【未完待续】
作者这条线终于特么的完了
作者改得给我红温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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