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闭的客屋里,陈素芳把一桶冒着热气的热水放到我面前,她说话有些喘,语气也不是很好。
陈素芳热水给你准备好了,我们家没有厕所只有旱厕,你就在这里将就洗一下吧!
她把准备好的衣服放到我怀里。
陈素芳这衣服是我才嫁给我们家老头子时穿的,是三十多年前的旧衣服了,不过我洗干净了一直放在衣柜里,你可以放心穿。
说到这里时,她表情变了一变,苦涩的笑了笑,然后又开始笑着打量我,摸了摸我又油又脏的头发。
陈素芳你好好洗,我去做饭,洗头的热水我让老头子在给你烧了。
陈素芳转头冲站在门口不知所措又有些害羞的儿子。
陈素芳真源,你进来。
张真源妈,人家洗澡,我进来干什么。
张真源羞涩的摸摸头发,高大的身板此刻却有着截然相反的畏畏缩缩,陈素芳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他手臂一巴掌。
陈素芳这是你媳妇你害臊个什么劲,一个大男人这么扭捏做什么。我和你爸都在厨房,万一待会儿妹娃儿有什么需要,你在这儿陪着她,也好替她解决一下。顺便也增进下感情嘛!
我抱紧衣服缩紧肩膀,一脸警惕的盯着他们二人,同时也在悄悄打量所处环境看有没有逃跑的可能。
陈素芳我先出去了,你们好好相处啊!
说完,陈素芳笑嘻嘻的走出去把门带上了。她一走屋子里尴尬的气氛就瞬间燃爆,张真源站在那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我也没有要洗澡的动作,一直害怕的看着他,他也无措的扣着手指。
遆恩媞你出去!
终于我忍不了了,开口驱逐他。
遆恩媞我要洗澡,你站在这里我怎么洗?
张真源可,可是妈说让我陪着你。
他结巴着,有些着急的说,脸上的红逐渐蔓延到了耳根。
张真源我,我转过身去不看你。
说着他就转过身去捂住眼睛。我当然不可能信他的话,盯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迟迟没有动作。
遆恩媞你能不能出去,你这样我洗不了。
张真源那,那我去里屋,去我房间里。
他说着又转过身。指了指我旁边高出地面半截的一扇门,门前还有用木板手工做的台阶。
遆恩媞也可以。
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只能答应。
遆恩媞但你必须把门锁上,不许偷看我,如果被我发现你偷看,我就死在你面前。
张真源好好好,我不看,我一定不看,你千万不要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张真源有着不同于他身高体型外貌的性格,看起来像个大傻个,看起来没有他妈妈那么势力凶狠,接触的这一会儿时间看起来还挺单纯的。
等他进了里屋听到门栓推动的声音后,我往后面看了一眼,确定门缝里没有一双眼睛后才放心的开始脱身上的衣服。
已经穿了两三天了这套衣服,加上在货车里闷热的环境和一系列的运动和七月这炎热的天气,我整个人又臭又脏,身上一股难闻的汗馊味,连我自己都受不了。拿过凳子上放着的毛巾我就开始蹲下身子用打湿的毛巾擦洗身体,顺便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间客屋共有四扇门,我身后是里屋,也就是张真源的房间,左边也是一间屋子,通过没关严的房门可以看到里面有老人的衣服可以肯定那是陈素芳夫妻的房间。正对面的侧边是进客屋的门,打开就可以进到院子里。右边是堂屋,穿过堂屋就是平时来人时招待的客厅,再过去就是厨房了。
也就是说,只有客屋的门能够逃跑。
我走到门后,小心翼翼伸手尝试打开门锁,同时警惕的留意着里屋的动静。
但是客屋的门从里面根本打不开,应该是从外面被锁上了,这农村房屋的锁我是真的不了解,尝试拽门也无果后,我气愤的踢了门一脚。想不到这家人还挺聪明的。
张真源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里屋传来张真源焦急试探的声音,我怕被他发现意图只好又走回水桶旁,用毛巾重新打湿身体后拿过板凳上的香皂往身上搓。香皂是全新的,陈素芳说是前些日子村子里发的慰问品。
遆恩媞没事,我不小心撞到脚了,你别出来,我还没洗好。
应付完他我才真正开始认真洗澡。
……
陈素芳来,吃饭了。
洗完头和澡的我坐在了厨房的四方桌旁,陈素芳和张真源把灶台上做好的饭菜都端上了桌。张槐雄把嘴里的草烟放到桌子上,从旁边的碗柜里拿出一桶白酒来,往自己的小杯子里倒了一杯。
陈素芳把碗里添好饭,张真源把饭放到我面前的桌上,并给我递了一双筷子,我抬眼看他,他又不好意思的红了耳根,把眼睛移向桌子说:
张真源筷子给你,吃饭。
陈素芳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我们两个。我接过来的同时端起了桌上的碗,没有等他们动筷子我就快速给自己夹了几筷子菜到碗里开始刨饭吃,像极了一头饿了十几天的猪。没办法,我实在太饿了,已经将近两天没吃饭了,而且在路上吃的也就一两个面包,根本没法充饥。
我需要填饱肚子才能有力气逃跑,所以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
陈素芳温柔的帮我理了理耳边垂下的半湿的头发,对我越看越满意,忍不住夸道:
陈素芳我儿媳妇这洗干净了当真是漂亮呢!村里除了娜娜呀,这是第二个来的漂亮姑娘。
张槐雄老婆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嘛,村里不允许提这个名字。
张槐雄抿了一口白酒,凶了陈素芳一句。
我本来再次听到娜娜这个名字就愣了愣,加上张槐雄的话,更加肯定娜娜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这个娜娜说不定真就是贺峻霖的妹妹。但我没敢细细打听,我怕他们对我产生警惕心理,所以当做什么都没听到继续刨饭吃。
饭桌上,陈素芳再次询问我的名字。
陈素芳妹娃儿,你还没告诉我们,你到底叫啥子名字耶?
遆恩媞遆恩媞。
我从瓷碗和牙齿间的缝隙里吐出三个不清不楚的字。
陈素芳这名字好听是好听,就是有点拗口,也不像我们这里的名字。恩媞,妈给你改个名字好吗?
我把碗重重砸在桌子上,冷着脸沉声道:
遆恩媞我不会改名字的,这名字是我爸妈给我取的。还有,你也不是我妈,没有权利改我的名字。
陈素芳嘿,你这妹娃儿说话怎……
陈素芳正要发作,张槐雄及时开口阻止了她。
张槐雄行了,吃你的饭吧!人家才刚来你改什么名字啊,妖精撒怪滴!
遆恩媞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说完我就起身离开厨房,往一开始洗澡的客屋走。
身后陈素芳拍了拍还在吃饭的张真源的手臂,眼神示意他跟上。
张真源我,我也吃饱了。
张真源心领神会,马不停蹄的放下碗筷说。
陈素芳吃饱了就快去房间陪你媳妇吧,妈等着你们今晚的好消息。
对他们这样的行为我嗤之以鼻,但我根本没有反抗的力量。于是在回房间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今晚该怎么应付,我是不可能和张真源做那种事的!但如果他霸王硬上弓,我又该怎么化解。
但我没想到我打开灯走进里屋,身后紧跟而来的张真源就关上了房门。
遆恩媞你关门做什么?!
我转身大声质问他,同时全身都紧绷起来警惕的防备着他。
张真源恩……恩媞,妈说让我们今晚……
他边说边向我走过来,突然一把就抱住了我。双脚离地的瞬间安全感尽失,我慌乱的挣扎起来。
遆恩媞你放开我,你想做什么!
下一秒我被他扔到柔软的床铺间,只有一米五的木床发出嘎吱的脆弱不堪的声音。张真源脱掉外套猴急的朝我扑过来,把我的双手死死压在床铺间。
张真源你,你是妈给我买来的媳妇。
张真源妈,妈想抱孙子了。
张真源所以……我要和你洞房!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