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梦吧。

汶：“她没有不爱我，或许她真的将所以对爸爸的爱与恨都发泄在我身上了，才会不这么痛苦吧。”

沁：“她这样是不对的。”

“我知道，真的，但是她还是我妈妈。”

“她一直都不懂得如何向我表达爱，但却先让我认识了什么叫做恨。我以前也和你一样很恨她，恨她家庭暴力，气她冷漠无情，恼她不懂世故。”

“但她其实一直都在气我不成器，气我一个女孩比不上男孩。她其实也一直知道我喜欢那个发卡很久很久，会关注我的成绩和日常，也记得我的生日。她宁可去酒吧坐台赚钱也不肯把我送去那个看起来文质彬彬却衣冠禽兽的家庭，哪怕她知道只要丢掉我这个拖油瓶她可以过得更好。”

“论做一个妈妈，她可能真的不是很合格，但是她起码知道做个人。我也明白她是因为我出生以后就患有产后抑郁症，这个病从来就没有治愈，甚至越来越严重到躁郁症。她清醒的时候还是会记得我是她的孩子，虽然，很少。”

“我后来真的很努力，努力考到全班第一。老师说已经告诉家长了，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因此而开心一点，甚至为我骄傲。于是我惴惴不安的在家里等她回来，因为工作，她下班很晚。那天我决定一定要等她，亲眼看到她听到这个消息时的表情。但是那天我等到睡着了她都没有回来，第二天早上我自己去上学在读早读的时候，还在想她怎么没有回家？明明以前无论多晚她都会回家睡觉，还时不时会吵醒我。”

“后来呢？”

“后来，我被老师叫出去，我以为是要发试卷。结果有两个警察，一个叔叔，一个姐姐，在门口等我。那个姐姐在看见我第一眼时，我就看见了两个字，怜悯。送我去医院的路上，我听明白了又好像不明白。”

“余女士昨天晚上在回家路上的小道被抢劫犯的强奸，经过激烈打斗遭遇不幸，今天早上被路过的人发现，但是已经来不及抢救了。现在，来接你去医院见她最后一面。”

“我还以为是我没睡醒在做梦呢。她因为怕黑晚上都会走那条大路的，怎么会走小道又被坏人盯上呢？于是我还掐了自己一把，真的好痛，痛得我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在医院看见她时，她像是睡着一样闭着眼。就是头发和衣服都乱乱的，脸上身上都是淤青和伤口，没有往常那样打扮得漂漂亮亮。”

“警察让我收拾遗物，其实哪有什么东西，只是一个不很值钱的廉价包包，她趁着打折的时候买的，还显摆了好几天呢。我打开里面，看见了一个我喜欢了很久但是买不起的发卡，包着好看的包装袋。之前不明白的好像又明白了，为什么会走小道？如果是因为去买一个精品店里的发卡绕了远路但是却为了省钱不想打车回家而走了人迹罕至的小道呢。”

她其实是知道了我的成绩的了。

她也知道我很喜欢这个发卡。

她或许也想弥补一下。

只是她的礼物还没有送出手。

被丢弃一次的小朋友就会质疑所有人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