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泼洒进空旷安静的客厅，光柱中尘埃浮动。
水清璃牵着王默的手，指尖有些凉，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引着她一步步走进这间他准备了不知多久的“家”。
与其说是婚房，不如说是一个巨大而精致的、只为囚禁她一人打造的巢穴。
装修是极简的冷色调，灰白为主，线条利落，却处处透着一种不近人情的空旷和冰冷，一如他平日展现给外人的模样。
但细节处，又暴露出所有偏执的痕迹。
一整面墙被做成了内置书架，但上面摆放的不是书籍，而是无数个大小不一、精心擦拭的相框。
里面全是她的照片，从稚嫩童年到青涩少女，再到如今，每一个阶段的她，都被他仔细收藏，定格在冰冷的相框里。
角度各异，大多明显是偷拍。
另一侧靠窗的地方，铺着一块极其柔软昂贵的白色长毛地毯，旁边放着一个懒人沙发和一个小巧的书架——上面零星几本书，竟也都是她学生时代翻看过、后来不知丢去哪里的旧书。
他甚至……复制了一个她少女时期卧室的飘窗角落，连上面摆着的几个旧玩偶都一模一样。
王默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酸涩，窒息，却又奇异地泛起一丝微麻的暖意。
这个人在用他全部的病态和笨拙，试图为他臆想中的“未来”，塞满属于她的痕迹。
他不懂如何正常地爱一个人，只会用这种近乎掠夺和复刻的方式，将她牢牢地圈定在他的视野里，他的世界里。
她停下脚步，目光从那些照片上收回，落在身边的水清璃脸上。
他正紧张地看着她，薄唇抿得很紧，眼神亮得惊人，像等待审判的信徒，期盼又恐惧着她的评价。
阳光勾勒出他优越的侧脸轮廓，却软化了他眉眼间的阴郁，此刻的他，看起来甚至有几分不符合年龄的纯情和笨拙。
“你……”王默刚开口，声音有些哑。
他立刻屏住呼吸。
王默却忽然不想评价这房子了。
她看着他清澈眼底映出的、小小的自己，看着他微动的喉结和那副全神贯注、仿佛她一句话就能决定他生死的模样。
一种复杂而汹涌的情绪攫住了她。
她忽然微微张开双手，仰脸看着他，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纵容和试探：“抱我。”
水清璃整个人猛地一僵，瞳孔骤然放大，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指令。
狂喜和巨大的无措在他眼中炸开，他几乎是不敢置信地、迟疑地向前挪了一小步。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个易碎的梦境，环住她的腰和腿弯，微微一用力，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他的手臂稳健有力，胸膛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灼人的温度。王默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
他没有走向卧室，而是走了几步，将她轻轻放在了客厅中央那张光滑冰冷的吧台上。
高度恰好，让她几乎能与他平视。
大理石的台面冰凉，透过裙料渗进来，激得她轻轻一颤。
他立刻察觉，几乎是瞬间，那只没受伤的手就垫在了她的腿下，用自己温热的手掌隔开了冰冷的台面。
他站在她双腿之间，靠得极近，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困在这一方天地里。
呼吸交织，他的气息滚烫，带着清冽的男性气息和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渴望。
他低头看着她，目光炽热得像要将她融化、吞吃入腹。
那眼神里有毫不掩饰的欲望，却又被一种更深沉的、近乎虔诚的珍视强行约束着，形成一种极其勾人的张力。
王默被他看得脸颊发热，心跳失序。
她抬起手，微凉的指尖轻轻覆上他那双过于灼烫的眼睛。
“别这样看我……”她声音微颤，像是一种无力的抗议。
长而密的睫毛在她掌心急促地颤动，像受困的蝶翼，刮擦着最细腻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密的痒意。
但他真的乖乖闭上了眼，顺从地待在她的掌心里，只有呼吸越发粗重急促，暴露着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视觉被剥夺，其他感官变得异常敏锐。
她能听到他如擂鼓的心跳，能感受到他身体散发出的惊人热意，能闻到他身上干净的、带着点阳光味道的气息。
安静的空间里，弥漫着一种一触即发的、暧昧到极致的紧绷。
王默看着近在咫尺的薄唇，因为紧张而微微抿着，唇形漂亮却没什么血色。
她鬼使神差地，用另一只手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下唇。
他身体剧烈地一颤，喉结上下滚动，垫在她腿下的手瞬间收紧，握成了拳，又强迫自己松开，生怕捏疼她。
“清璃，”她声音轻得像羽毛，带着蛊惑人心的温柔，“张嘴。”
他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顺从地微微张开了唇瓣，露出一点洁白的齿关。
那姿态，全然信任，甚至带着一种献祭般的无助和纯情，与他平日偏执阴郁的模样形成致命的反差。
王默的心尖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狠狠搔过。
她缓缓凑近，仰起脸，用自己的唇，轻轻贴上了他那两片微凉柔软的唇瓣。
四片唇相贴的瞬间，两人都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他的呼吸彻底乱了，撑在她身侧的手臂肌肉绷紧如铁，却僵硬着一动不动，连回应都不敢，只是温顺地、甚至是卑微地承受着她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王默生涩地、试探地轻轻吮吸了一下他的下唇。
他喉咙里溢出一声极轻的、压抑不住的呜咽，像是快乐，又像是极度痛苦的呻吟。
王默能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在发抖，那是一种情绪激动到极致、却又强行压抑本能的颤抖。
他乖得不可思议，任由她生涩地亲吻，连舌尖都不敢探出，只是张着嘴，呼吸灼热地交给她全部的主导权。
这个吻很轻，很短暂。
王默缓缓退开，脸颊绯红，气息也有些乱。
她移开一直遮着他眼睛的手。
水清璃缓缓睁开眼，眼底是一片氤氲的、剧烈动荡的水色，疯狂、迷恋、难以置信的狂喜和一种快要将他淹没的脆弱在其中交织翻滚。
他看着她，眼尾泛着动人的红。
“姐姐……”
他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你亲我了……”
他像是终于确认了什么，巨大的幸福感冲击得他摇摇欲坠。
他缓缓地低下头，将滚烫的额头抵在她微凉的锁骨上，身体还在细微地发着抖。
“再亲一下，好不好？”
他闷声哀求，像讨要糖果的孩子，声音里却带着濒临失控的、危险的渴望，“求你了，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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