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3岁那年,我被捡回苏家楼。
我满脸稚嫩,衣裳破烂。安河镇因军阀动乱的内战支离破碎,我在废墟里奄奄一息的时候,这个男人突然出现,他居高临下看着我,日光照着刺眼,我只能看到他清晰的下颚。
他说
苏新皓“她,我要了。”
于是我被带了回去。
眼前男人堪堪19岁,却已是钧座,一袭暗绿色军衣上挂着数不胜数的徽章。我不懂为什么,他要选择我。
在那个军阀割据混乱时代,苏家楼不乏是一个能让我明哲保身之地。我知道自古军阀无情,能活下来,便是我最大的愿望。
那天他问我叫什么
苏梓糖“向阳。”
但他似乎并不在意我说了什么,像是走个过场一般,他摆摆手
苏新皓“以后你叫苏梓糖”
我只是点头。不该问的别问,这是生存的基本。
后来我就在这楼里住下了,他很忙,那段时间,他清晨出去,有时到夜深,有时到明晨,才能听到沉重大门被拉开的咯噔声。
可他只要闲下来,就会来寻我。
一开始我与他相顾无言,只是对坐着,我也不局促,就一口一口喝着茶。我感受到他炽热的目光死死盯着我的脸,那目光似火一般,我手腕一翻,茶盏掉下来,我受惊似的一抖,畏畏缩缩下座去收拾,他却起身了,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我感受到他控制了力度,鲁莽而轻柔,笨拙又小心。
苏新皓“我来。”
我装作愧疚地躲在他身后,当他蹲下去收捡瓷片时,我一瞬间神色如常,打探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扫视。
我没有看他多久。
军阀对视线很敏感,这样只会让我自爆。
他喜欢小白兔一样的我,又或者,喜欢的是小白兔一样的她呢。
我嘴角勾起淡笑,再抬眼,他正好收拾好那一地残渣,指尖被瓷片擦出血丝。
#苏梓糖“苏..你的手。”
我犹豫了一下,我并不知道我能够叫他什么。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我
苏新皓“叫哥。”
我点点头
#苏梓糖“哥。”
他对我的乖顺很满意,毫不在意地将血渍一抹,嘴角微勾,似乎有些好笑。我才反应过来,是啊,军阀浴血,这点小伤微不足道。
过了月余,他没那么忙了,脸上有些疲惫,却也轻松不少,似乎有些开心。听长房的妈妈说,苏哥凯旋归来呢,这一战,赢的彻底。
全楼上下,也就是陈妈妈能这么叫苏新皓。
我上下一思量,亲昵地凑过去,把一个不谙人事的13岁女孩形象表现的淋漓尽致。
#苏梓糖“陈妈妈,哥真厉害。”
陈妈微顿,但也迅速收起不自然的表情,只是摸着我的头,笑的慈爱。
我笑的甜,我看到,她眼底的怜惜。
苏新皓来找我的次数变多了,一天好几次,甚至能从下午陪我到晚上。起初还叫我苏梓糖,到现在,他满眼温柔,我坐在他腿上,他抱着我叫我糖糖。
他抱起我,去向内阁,那里古色古香,中间放着一台古筝。
苏新皓“会弹吗?”
他温柔的看着我,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眼底浮现一丝抱歉
苏新皓“不会没事,我教你。”
我笑着说好。
坐在古筝前的他气质变得柔和,洗去沙场血气,他此时像位陌上公子。流水似的琶音倾泻而下,一曲罢了,琴音绕梁,他抬眼望我,我正好与他对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