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桑的成绩一向是顶好的,至少在年级里,每次都甩第二名几十分。
是z中顶尖的学生。
因为她向来每科满分。
她获得了市级的嘉奖,上面的人来文件,要将她这个好苗子跳级,提上去。
她欢欢喜喜地拿着那份通知回家,想给乔烟情看,让她欢喜,最好是对自己有一点微笑,想让那个总是瞧不起自己、总是一脸傲气的橘冬霖看看。
她并不是拖油瓶,并不是没有用。
乔烟情和橘冬霖就好像只是当她是宠物,从来都不多加关心,只是偶尔想起来会逗逗她。
她没人管,一切得靠自己。
橘桑有自己的收入,每天写完作业就去外面捡点瓶子卖,别墅区其实根本看不到这些东西,她就要走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找。
每次都是脏着小脸回家。
她习惯从侧门进,因为以她卑微的身份是不配从正门进的。
橘桑或许永远都记得那天,记得那天北城百年来头一回大暴雪,记得那天她冷着小脸回家,记得她那天拿着通知书高高兴兴地进了家门,记得那晚弥漫的味道……
乔烟情是很高兴,她很诧异橘桑那么优秀,却也是随手从桌子的果盘里摘了一颗已经不太新鲜的葡萄塞进她手里,当做奖励,然后敷衍地搪塞了几句就将她推开了。
橘桑却是很高兴,捧着葡萄就像稀世珍宝一样看着,心里蜜里流油。
这是母亲给她的第一个奖励,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也有点敷衍,但橘桑已经很知足了。
她舍不得吃,将葡萄极其呵护地拿了她最喜欢的月饼盒装起来,即使知道一定会坏。
放好了之后她准备出去捡瓶子,跑出去了又跑了回来,又确认一遍葡萄已经放好了才肯放心地离开。
她不明白,一个人生来为什么只是受罪?
橘桑刚下楼,就看到已经心情爆炸的乔烟情,她还有两步台阶还没踩下来,乔烟情就冲过来,一掌伦在脸上。
她被强大的掌风带倒,从上面摔了下去。
她是乔烟情的出气筒,整个橘家都知道,所以,他们都麻木了,司空见惯了。
张妈在的时候,就有人给她上药。
张妈不在的时候,她连委屈都要憋在心底。
橘桑也习惯了乔烟情的翻脸不认人,看着乔烟情就像没事人一样坐回沙发上,继续弄她的美甲,她摸了摸已经肿起来的脸,暗着眸子走了出去。
如果她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她也许会选择在那个晚上发生之前就不会再回来。
谁说绝望存够了就一定会离开。
橘桑就是个例外。
按实话来说,橘桑心理已经不正常。
橘桑的童年是灰暗的,她对亲情极其渴望,哪怕乔烟情和橘冬霖对她再冷漠,她也发自内心地原谅他们的行为。
她记得那天在外面哭了好久,哭得眼睛很肿,也捡了好多瓶子,废纸。
平时嘴皮子贱贱的破烂老板破天荒地第一次没有说她,瓶子还卖多了两块钱给她。
回到家已经指针已经指过了十九点,整栋别墅都静悄悄的,只有大厅里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声。
是乔烟情的声音。
别墅里站了一排保镖,一众家仆都规规矩矩地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