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再多想。
江瑜胡乱拢了拢衣衫,仓皇逃离,白嫩的脚被一路的碎石擦伤。
一道道划痕她全然不顾。
像无根浮萍四处飘散。
她抬头看向周围,迷茫无措第一次出现在心头,很不安又惊恐万状。
“江瑜,拿命来!”
一道雄劲嗓音空中袭来,如惊雷。
凌风银枪仿若一道穿破万里长空的白光,裹挟着无可比拟的凌厉刺向江瑜。
江瑜指尖微动。
猛然发觉内力似被异物压制般。
无法施展,却又积蓄手中。
她即快速往旁边一侧,却终是晚了一步,左肩一阵刺痛,来者从身后刺入,霎时血涌如泉,汩汩而来的鲜血又被朱裙吸允。
便将伤势掩盖。
她震惊地低头看着掌心。
怎会像之前那般,内力无法运用?
她本以为是那人的内力压制了,苏伞以水化力自然会被风所揉捏。
若是有苏伞在手,倒也可丝毫不惧。
若不是她误信他人,也不会落得如此狼狈惊恐之地。
可如今,她已经远离了他。
怎么还会?
未等她深加细想,凌空银枪再次袭来,江瑜瞳孔一缩,她如今可无任何一物……
江瑜身形不稳,堪堪躲过银枪。
本就凌乱的裙裾更是破败。
若隐若现地遮掩着里面曼妙身姿,她心中来不及镇定,一片慌乱。
拉着飘荡的衣衫,焦急躲避。
无数星点鲜血覆盖了那片迷乱绯红。
她强迫着自己忍下内里剧痛,一边分神应付着密如雨点地进攻。
不正常潮红的脸颊汗如雨下。
视线也渐渐模糊……
江瑜知道必须硬撑着,不然真会死在这里,全然依靠着身躯。
与这位内力高深莫测的老者搏斗。
愈来愈处于下风……
不远处的客栈里,丰息掐着心口,面色苍白痛不欲绝,内里像是有东西在乱窜,宣告着它的不安。
宛如扼住脖颈般窒息。
他蜷缩床榻,汗水打湿了床褥。
却分不清那是他的汗水,还是之前江瑜的泪水,亦或是那灼热鲜血而染……
心上如万蚁俱食,密密麻麻地痛苦。
“钟离……救她救她……”
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便眼前一黑。
口里却一直不休地呢喃。
“武绝第三的江瑜也不过如此!”那位白袍老者张狂地笑着,言语里充满不屑,看向江瑜的眼神也如视蝼蚁。
满是轻蔑。
江瑜环望一周,不知何时屋檐之上,巷陌之间,聚满了人。
断魂门的人参入其中。
一群冠冕堂皇的人手持刀剑,正义凛然为民除害的模样,却遮掩不了眼中那种快要得逞时的兴奋和对她的讥笑。
是那种自认强者对弱者的蔑视。
江瑜嘲讽勾唇,眼眸里是一片漆黑了。
但她不能更是不敢让人知晓,决不能命丧于此,运筹帷幄多年也不可付诸东流。
“断魂门也在,真是有趣啊!”
依旧是嫣然笑意的话语,可现如今细听,便能辨其掩藏的轻颤虚弱。
“未听闻,韩家被其所灭?”
老者嗤笑一声:“但那药方可在你手上!”
原来终是为了这。
江瑜越发笑得张扬肆意,饱含嘲讽之意,脑中却已然混沌不堪。
喉间一阵干呕感。
她知道如今吐出必是鲜血。
生生咽了下去,难受腹中徘徊,江瑜的腿也开始打颤了。
她在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