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室的灯光刺得阿芙拉眼睛发痛。她已经在这里守了六个小时,盯着病床上那个苍白的少女——是的,少女——一眨不眨。
喻言是女孩。
这个事实像一记重锤砸在阿芙拉胸口。现在回想起来,一切都有迹可循——那过于精致的下颌线,总是藏在宽松衣物下的纤细身材,还有偶尔流露出的柔软眼神。但喻言伪装得太好,好到连阿芙拉这样警惕性极高的人都没能察觉。
病床上的喻言动了动,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阿芙拉立刻俯身过去,却又在即将触碰到对方时僵住了手。现在她知道喻言是女孩了,那些自然而然的肢体接触突然变得令人犹豫。
"水..."喻言的声音细如蚊蚋。
阿芙拉连忙拿起床头的水杯,小心地托起喻言的后颈帮助她喝水。近距离看,喻言的女性特征更加明显——睫毛浓密得像小扇子,皮肤细腻得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喉结的缺失现在变得如此明显。
"你...知道了?"喻言喝完水,注意到阿芙拉异样的目光,虚弱地问道。
阿芙拉点点头,不知为何感到喉咙发紧:"为什么不告诉我?"
喻言试图坐起来,却因无力而失败。阿芙拉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她,手掌接触到的地方比想象中更加单薄。
"在这个游戏里,女性玩家更容易成为目标。"喻言避开阿芙拉的目光,"我进入第一个副本时就发现了这点,所以...做了些伪装。"
阿芙拉想起自己在第一个副本中的遭遇,胃部一阵绞痛。她完全理解喻言的选择。
"你的伤..."阿芙拉转移话题,指向喻言被绷带包裹的胸口。那里有一道从锁骨延伸到肋骨的可怕伤口,是迷宫守护者的最后一击留下的。
喻言苦笑:"预言能力看不到自己的未来。否则我可能会躲得更及时些。"
医疗室陷入沉默。阿芙拉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机械地盯着监测仪上跳动的数字。喻言的心率仍然不稳,血压偏低——这是能力过度使用的典型后遗症。
"阿芙拉,"喻言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在迷宫里...你眼睛发光的时候...你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阿芙拉皱眉:"什么发光?"
"就在守护者被击败前,你的眼睛...闪现出和系统一样的蓝光。"喻言艰难地描述着,"然后你的速度变得不可思议,几乎像瞬移一样挡在我面前..."
阿芙拉完全不记得这回事。她最后的清晰记忆是看到巨剑飞向昏迷的喻言,然后一阵天旋地转,再醒来就已经在医疗室了。
"系统提示也很奇怪,"喻言继续说,"它提到了'特殊样本A-107和P-013'...我觉得那是指我们。"
阿芙拉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床单。她一直有种感觉,自己与这个死亡游戏之间存在着某种诡异的联系,但每次试图深想都会头痛欲裂。
"别想了,"她最终说道,轻轻按住想要继续说话的喻言,"你需要休息。"
喻言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体力不支,很快又陷入昏睡。阿芙拉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没有了眼镜的遮挡,喻言的面容显得格外柔和,像个精致的瓷娃娃。
阿芙拉鬼使神差地伸手,轻轻拨开落在喻言额前的一缕黑发。她的手指在触碰到对方皮肤的瞬间像被烫到一般缩回。这种陌生的柔软触感让她心跳加速。
"笨蛋..."她低声骂道,不知道是在说喻言还是自己。
医疗室的自动门滑开,一个穿白大褂的NPC医生走了进来。"探望时间结束,病人需要进一步治疗。"他毫无感情地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