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板最后也没有打我。
在杨老板说出那句话之后,班长蓦地起身。
班长(张贺)你这是想做什么?在车间里和小孩子动手?
小富贵和谢长阴也站起身来,小富贵把我挡在身后。
小富贵(贾贵)好了好了,你这暴躁脾气压压吧,一会吓坏人家小姑娘了。
谢长阴一把勾住杨老板的脖子,用力勒了勒。
谢长阴兄弟,冷静一下,嗯?
谢长阴说着,压着杨老板往外带。
杨老板(杨晓波)走了走了,现在也没事可做,出去抽根烟,松快松快。
小富贵(贾贵)他就那个暴躁脾气,你别怕,没事呢。
小富贵回头对我笑笑。
我有些委屈,他是一个有女儿的人,如果今天面对这种情景的不是我,是他的女儿呢?他还会说那些话吗?
我吸了吸鼻翼,有些酸,想对他们笑笑,眼眶一热,眼泪却不争气地滚下来。
小富贵和班长慌了。
小富贵(贾贵)你别哭啊!
班长手忙脚乱地往身上摸,摸到一半想起车间不许带纸巾进来,忙拿了一张测试台上的无尘布递给我,递到一半又想起无尘布是脏的,又扔回桌上。
班长(张贺)你看咋办,你哭了我没纸啊!
班长哭丧着脸,无奈极了。
班长(张贺)要不你出去休息吧,你睡一会?睡醒了就好了。
班长挠挠脑袋,试探性地问我。
我也确实是想出去透透气,便点点头,一面抬手擦眼泪,一面抽抽噎噎往外走。
我出了车间,换好常服,去卫生间洗完脸出来。经过休息室时,我往里看了一眼,这个点出来休息的人往往会很多,但还好,今天空了一个位置。
那个位置正对着一个很宽敞的平台,我平常喜欢趴在上面睡觉。
我本来打算趴着睡一会,方趴下去,口袋里的手机忽然亮了——是何煦。
我没想到我哭的事情会传播的那么快。
当时聊了些什么已经记不很清了,但最后何煦决定过来陪我。
他在二楼休息室,我在一楼休息室,二者之间只有一条从大厅经过的通道,而两个休息室都在最东侧,通道在最西侧。他要想从二楼休息室到一楼休息室,需要绕整整一个楼层的路程。虽不算很远,但绝对不会很近。
他下来时一楼休息室仍没有空位置,我们面面相觑,气氛有些尴尬。
#我(盛夏)没有空位置了……
何煦你坐吧,我站着就行。
我(盛夏)你绕那么远,总不能让你站着呐。
何煦要不……
何煦看我一眼,笑了。
何煦你介意我们坐一个凳子吗?
我有些窘迫,最后还是点点头。
没有小说里浪漫而梦幻的情节,我们之间更多的是尴尬,所以一开始谁都没有说话。
他打开手机看视频,我偷偷侧目看他,手机屏幕的亮光打在他的脸上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何煦明天要除夕了。
他忽然开口。
我(盛夏)是。
何煦有什么计划没有?
我(盛夏)来厦门想看一次海,除夕不知能不能成行。
何煦一个人?
我(盛夏)或许。
何煦我想去看场电影,也是一个人。
我有些懵。
何煦要不这样吧,既然都是一个人,不如我陪陪你,你陪陪我?我陪你去看海,你陪我去看电影?
按理来说,我应该拒绝,我们相识不过几天,这种提议其实有些不太妥当。但感性终究战胜理性。我还是同意了。
或许是因为有了交谈,接下来的气氛活跃起来,天南海北也聊了许多。我喜欢看诗歌,就和他说席慕容、张枣、周梦蝶……他喜欢电影,便跟我讲即将上映的《以年为单位的恋爱》。
何煦除夕可以去看看这个。
可是这个好像更适合情侣去看……
我在心底默默道。
可能他并无那个意思,我赶走心中的想法,想转移话题,看到他腕上的红绳,来了兴致。
我(盛夏)你这个,我会做。
我指着他的红绳道。
何煦转运珠。
他朝我晃了晃。
我(盛夏)我知道,我会做,只是没有材料,不然可以送你一对。
何煦一对?为什么是一对?
我(盛夏)异性相赠,送一对是规矩。
何煦我要一只。
我(盛夏)你知道一只的含义吗?
一只定情啊。
何煦我知道。
我不相信,再次反问。
我(盛夏)你真的知道?
何煦真的知道。
他很坚定地道。
我(盛夏)一只定……
何煦饿不饿?到点了,可以去吃饭了。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打断了我。
我有些无奈,心道,看来只能下次再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