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森易佰拍了拍身上的雪，距离签署已经过了半年，久而久之三人就熟了。以前谢霓裳还觉得他嚣张跋扈难相处，相处久了才知他完全是个没心没肺的憨憨。
谢霓裳以前还会把酒搬出来候着，后来就干脆打个招呼，由森易佰自己费力气。
“你家少爷身边那么多人，怎么每次都是你来。怎么说，你也应该是个侍卫头子。”
森易佰咧着嘴开始笑，道：“出来偷懒。”
“雪下的这么大，在屋里靠着暖炉不好吗，非要出来跑腿。”
“你还说我，你个小姑娘大冬天不回家……”
谢霓裳把手里的暖手炉当做武器朝森易佰扔。
“又提年龄的茬。”
森易佰身手很好，可是天气太冷手都冻僵了，一只手还拎着酒，踉跄了几步才接住。
“里面可是炭火，你是想谋杀我？”
森易佰把玩了几下那暖手炉，转身就扬长而去。
“谢谢啦！”
“我是不是被他骗走一个手炉？”
颂枭在一旁捂着嘴偷偷笑：“是你自己扔给人家的，对了，那上面是不是还有你刻的字呢……”
谢霓裳：“就是愁这个啊……你还笑话我，帮他说话。你说我一个小姑娘，那种东西会不会被当做定情信物。”
“谁会用手炉作定情信物啊，别瞎想了。”
“再过几天就是你的生辰了吧。”
谢霓裳捻起一个果子塞到嘴里，点了点头。
森易佰这时突然从门外进来：“对了，忘了付钱。”
颂枭噗的一生笑了出来，这次她连嘴都不捂了，光明正大的笑。
“没见你这么粗心过啊，下雪冻傻了？”
森易佰:“那倒不至于，可能是高兴傻了吧，第一次收到女孩礼物。”
一开始两人是在开玩笑打趣，旁观的谢霓裳也乐在其中，可森易佰此话一出颂枭就不高兴了。
“玩笑归玩笑，你不是不知道她的年纪，小孩面前说荤话，把孩子教歪了怎么办。”
颂枭死瞪着他，森易佰立马就怂了，一刻都不想多留，尴尬的道几句歉就溜走了。
时光如梭，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谢霓裳的生日——
可是谢霓裳并不高兴。
因为——
“我大姐和我是同一天生日，而且大姐现在有着身孕，集万千宠爱与一身。”
“至于我……留给我的那一半也少的微乎极微。大姐多余父亲的价值比我高很多，他对我的宠爱也只是大姐剩下的。”
颂枭抿了抿嘴，实在听不下去了，安慰道：“你不是还有哥哥嘛……虽然我没见过，但是平时听你说起，那对你也是极好的。”
“他们和大姐是一起长大的，我出生时一个已经进了官场，一个在私塾苦读，他们……更喜欢大姐一点吧。”
森易佰：“平时见你活活泼泼的，如今看来是个忧愁的主儿啊。”
颂枭：“主儿?”
谢霓裳顿了顿，有些吃惊的盯着门口的人。
“重要的是，今天不是取酒的日子吧……你怎么？”
森易佰向桌子走去，也让谢霓裳看清了他身后的人，是那天那个少爷，长时间未见他的面容还是那么熟悉，这让谢霓裳想起了初次见面的样子，唯一不同的就是没带后面的小弟。
“欢迎啊，你的……小弟们呢？”
森易佰边把玩着手里的手炉边说：“那不是小弟，那日我们少爷刚回京，身边带点佣兵很正常吧。”
随后森易佰换上轻佻而神神秘秘的语气说：“瞧瞧告诉你吧……我们少爷其实在被人追杀……那日进来也是碰巧，毕竟需要躲避追兵。”
谢霓裳:“三岁小孩也未必回信……”
“三岁小孩也未必回信……”谢霓裳语气一转恭恭敬敬的“客官，里面坐。”
森易佰：“你不想问为什么今天来吗？”
谢霓裳靠着柜台，不屑的说道：“我想我应该能猜到。”
“穿着便服，和你们头一次来风尘仆仆的不一样，而且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而你们少爷是，你们进来是伴着一股酒气和勾栏妓院……呃，应该是去应酬过，然后来这儿歇歇脚吧。”
少爷捻起颂枭送上来的酒，嘴唇微动但眼睛没有抬。
“你很聪明……但是在有些人面前太过聪明不是一件好事。”
森易佰看了看他家少爷，又看了看谢霓裳：“问题是，去过勾栏……是怎么闻出来的？”
“麝香。”
“那种地方的女子一边都会用麝香点在屋里，对男人没有什么作用，但是会让女子不能生育，没有红花那么裂，也不易察觉，也……挺常见的。”
不经意间那位少爷就捏碎了酒杯，全场都寂静了，连里面坐的几个客观都感觉大事不妙快速结账就走了。
柜台后的颂枭已经开始手抖了，她想：徒手能把酒杯捏碎，那岂不是一拳就可以打死她……
连森易佰也是战战兢兢欲言又止，只有谢霓裳好像没事人一样，快步走到柜台后取出药箱，跪坐在他们桌前，掰开少爷紧握的手，少爷还想抽回来，可没想到没能抽走，被拉了回来。
谢霓裳：“躲什么，听不惯我就不提了……看你的样子像是习武之人，手受伤了可就拿不起剑了。”
森易佰想说什么可是又被堵了回去……
“没什么大碍。”少爷还想把手往回抽，可终究无济于事。
“什么就没什么大碍？你再使劲点那就是贯穿伤了，不做处理的话随便一感染可就是会中风的。我一个善良的人怎么会看着一个帅气迷人的潇洒少年郎香消玉殒呢。”
谢霓裳手很利索，她平时也爱偷偷舞刀弄枪的，常常把自己弄伤，时间长了也熟悉了。
“这是药酒…可能会很疼。”
上药消毒时谢霓裳还经常吹一吹， 绑完绷带后把尾端塞进了上一圈里，完美收尾。
森易佰在一旁看乐子：“怎么不用手帕啊，怎么不留一个蝴蝶结。”
谢霓裳收拾好药盒，用看傻子傻子的眼神看森易佰。
“你看话本子看多了吧，只有在危急时刻不可奈何的时候才会用它来止血，手帕带在身上擦擦这个擦擦那个多脏啊。蝴蝶结这种女孩子家喜欢的东西，我要是真系了，你们少爷估计会把我系成蝴蝶结。”
那位少爷停了谢霓裳最后一句话，居然忍俊不禁，噗嗤笑了出来，森易佰也极为震惊。
“居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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