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月下泪难解心愁

　　李孤月一行人在豪山关待了将近一年。他们在这里过了春节，也是他们相识后的第一次大团圆。如今已是八月十五了。

　　“白日，今天是十五了吧。”李孤月问道。“嗯。”王白日点了点头。“今夜又是一轮孤月挂夜空啊。”李孤月站了起来向外面走去，他站在城楼上，静静地抬头看着那轮圆月。王白日知道将军一向喜欢在城墙上赏月，所以放下了一坛酒便离开了。

　　显然，孙陆丘不知道李孤月赏月的传统。

　　“将军，喜欢赏月啊？”孙陆丘走了过来说道。“嗯。”李孤月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一个人赏月多无聊啊，我陪你。”孙陆丘拿起那坛酒，端起碗给李孤月倒了一碗。李孤月接过那碗酒将它一饮而尽。喝完之后，李孤月竟然开始了微弱的抽泣。很微弱，以至于孙陆丘都无法感觉到。

　　“人们都说赏月之人，都有所思之人。莫非将军是有放在心上的人，但是却不能相见？”孙陆丘问道。“白日也曾问过我。”李孤月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的情绪稳定了下来。

　　“当年，我还只是个翎军将军，在徐州收留了王白日，也是在徐州遇见了无法忘却的人。”李孤月低下了头。“徐州不是当年东平的国都，而且将军您最开始名扬天下不就是率领十万铁骑灭掉东平吗？”孙陆丘问。“没错，当年八月十五，徐州城内灯火通明，我和刘忠阳晚上身着轻装出门采花，在朱雀桥上能看见这世上最美的月亮。我和忠阳当时走在桥上，有个小姑娘就坐在桥栏上赏月，因为当时桥上人太多，刘忠阳差点把她挤下去。还好我眼疾手快，把她拉了回来。”李孤月一边喝着酒，一边讲述这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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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年前，徐州城。当时的东平还是和玄离是同盟关系。当时李孤月才打完乌江之战，正是名震天下时。

　　李孤月和刘忠阳在朱雀桥上，的确差点把一个小姑娘给挤下去，而那个小姑娘正赏月赏的入神，被吓得不轻。

　　李孤月把她拉回来时，正好就把她拉进了自己怀里。刘忠阳见状，拍拍李孤月的肩膀便溜走了。

　　“你……还好吗？”李孤月问道。“啊……我……会游泳。”女孩儿支支吾吾的说道。李孤月一下笑了起来，把女孩儿送开后说道：“小姑娘家家的，自己晚上出来多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吧。”“你是……好人吗？”女孩问。“我李孤月不是好人吗？”李孤月笑着说。“李孤月……耳熟，是个将军吧。”女孩说道。“嗯，是个小将军，不太出名。”李孤月说道，“你叫什么？”“我叫柳凉星。”女孩的声音很好听。两人边走边谈，很快就到了女孩的家。

　　“李将军？”凉星试探的叫了一句，“我走啦，再见啦。”李孤月点了点头，笑了笑，看着柳凉星进了家门才转身离开。

　　几天后，李孤月骑着龙溟在街上晃悠，像个纨绔子弟一样，根本不像个将军。突然他听见前方有什么事儿发生了，他循着声音看去，是柳凉星的家。李孤月勒紧缰绳，向那跑去。待到李孤月赶到时，门口已经围满了人，其中还有官府的人。

　　“玄离翎军将军李孤月再此，闪开。”李孤月下了马，拿起自己的佩剑向人群里走去。当他走到门口时，被两个官员拦住了。“李将军，我劝你还是别进去了。”一个官员说。“怎么，乌江十多万大军都拦不住我，你俩还想拦我？闪开。”李孤月大步流星的进了门，只见到徐州知府正对着一个老丈拳打脚踢。“哎哎哎，干什么呢？”李孤月站在门口说道。他知道，这个老丈多半是凉星的父亲。“呀，李将军您来了？”徐州知府恭敬的说道，然后一脚踢开老丈。“你过来。”李孤月说道。知府恭敬的走了过去，李孤月反手一个大嘴巴抽在了知府脸上。这可把知府给打傻了。知府捂着自己红肿的脸问道：“将军这是干什么？”“你身为一州之长，不爱戴手下百姓，我给你一嘴巴让你长长记性。”李孤月说道，“说，你过来干什么？”“我只是听闻柳家有个女孩生的俊俏，前来纳妾……”李孤月又是一巴掌打了过去，这一巴掌直接把知府的门牙打掉了，知府倒在地上，捂着脸嚎叫着。

　　“这柳家的姑娘我娶了。”

　　李孤月说道，随后把柳凉星的父亲扶了起来，对他说道：“老丈，今后再有人前来捣乱，您就说您女婿是李孤月。”柳老丈握着李孤月的手，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将军……您真愿娶走小女吗？”柳老丈问道。“她若愿意，我便愿意。”李孤月笑着说。

　　……三天后，李孤月率着五十铁骑，来到了柳家，轰轰烈烈的把柳凉星娶走了。

　　“以后，没有人可以欺负你，只有我可以。”李孤月抱着柳凉星开心地说道。“好。”

　　“羡煞旁人啊。”刘忠阳笑着在一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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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多久，李孤月就奉命去往开封受禅，就在李孤月等人离开徐州后，徐州知府一把火烧了柳家，柳老丈在烈火中被吞噬，而柳凉星因为父亲年迈而没有和李孤月一起离开，不愿被徐州知府强占，在柳家门前的柳树上悬梁自尽。

　　李孤月在开封受禅之后，就收到了徐州那边朋友的来信。

　　“孤月，徐州知府火烧柳家，汝爱悬梁自尽于门前柳树。”

　　李孤月一拳砸向墙壁，把刘忠阳吓了一跳。“老刘，清点十万青龙铁骑，随我踏平徐州。”李孤月说道，“全军白甲白袍，随我出征。”

　　就这样，李孤月带着十万铁骑直杀徐州，徐州城内的东平王坐在龙椅上不知所措。

　　仅仅两天，十万青龙铁骑踏平了徐州，东平王败逃自刎。李孤月灭掉了东平，玄离的疆土进一步扩大。

　　“星儿，对不起……”

　　赵隐和泠璃打闹的声音将李孤月的思绪拉了回来。

　　“从那以后，每逢圆月我都会在城楼上静静赏月。”李孤月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如果说我现在还有什么值得守护的，除了玄离，也就是你们了，尤其是我这个不成器的外甥。”孙陆丘拍了拍李孤月的肩膀说道：“将军，以后我们一直都在。”李孤月笑了笑，说：“但愿如此吧。喝酒！”

　　“最是情字能杀人，月下泪难解心愁啊。”王白日在远处说道，“就是将军灭了东平，我杀了那个不是人的知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