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晶老卓，那我们先走了啊
老卓走吧走吧
酱子外
唐晶喂，你等等我啊
贺涵没有回答一句话，拦上出租车就先离开了
车内气氛有些微妙的凝滞。
唐晶（侧头看着贺涵紧绷的侧脸，轻轻叹了口气）贺涵，我们真的要因为一张十多年前的毕业照生气吗？
贺涵（目视前方）不是生气。
唐晶那是什么？
贺涵（沉默片刻，终于转头看她）只是发现，我对你的过去，了解得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全面。比如，那位“匆匆那年”。
他的语气平静，但“匆匆那年”这几个字咬得格外清晰。唐晶忍不住笑了，伸手去碰他的手臂。
唐晶贺先生，你是在告诉我，你吃醋了？
贺涵（瞥了她一眼，没否认）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且，罗子君说他最近联系你了？
唐晶（收回手，故意也看向前方，语气轻松）是啊，上周在LinkedIn上打了个招呼，问了问近况。人家现在在国外一家投行，做得风生水起，早就结婚生子了。需要我把聊天记录翻出来给您过目吗，贺总？
贺涵被这句“贺总”噎了一下，看着她略带狡黠的眼神，知道自己那点不自在被她看得清清楚楚。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贺涵不必。我对窥探员工的隐私没兴趣。
唐晶（挑眉）员工？贺总，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而且，我是你未婚妻。
贺涵（嘴角微微上扬）嗯，所以呢？
唐晶所以，作为你的未婚妻，我正式通知你，我手机里所有你的照片，从偷拍到正面照，数量远超过二十张，需要我一一展示并说明拍摄背景吗？比如那张你靠在办公室沙发上睡着了的……
贺涵（打断她，语气带着警告）唐晶！
唐晶（得逞般地笑）好啦好啦，不说了。贺涵，那些都是过去式，轻飘飘的，像旧课本里的压花，看着好看，但没有温度也没有重量了。你不一样，你是我的现在和未来，是实实在在握在手里的。这个答案，贺先生还满意吗？
贺涵没有立刻回答，但紧绷的下颌线条明显柔和了下来。车子在一个红灯前停下，他转过头，深深地看着她。
贺涵唐晶，我不是怀疑你。只是……（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意识到自己可能会错过你生命中的任何一段时光，哪怕是无足轻重的，都让人觉得……遗憾。
唐晶的心因他这句话而变得无比柔软。她收起玩笑的神色，认真地看着他。
唐晶你没有错过任何重要的部分。我所有的成长，无论是职场上还是感情上，最终的指向都是你。以前是，以后也是。那些你没参与过的时光，只是让我最终能走到你面前的必经之路而已。
贺涵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唐晶嗯，记一辈子也行。
车内气氛终于彻底回暖。过了一会儿，唐晶想起正事。
唐晶说真的，年底旅行结婚，你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贺涵你决定就好。不过，最好不要离上海太近。
唐晶（笑）怕我临时被工作叫回来？放心，这次天塌下来我也不管。我想去北欧，看看极光。听说在极光下许愿会很灵验。
贺涵许什么愿？
唐晶不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
贺涵（轻笑）好。那就北欧。
第二天，辰星办公室。
唐晶果然准时出现在陈俊生的团队区域，坐在了一个靠窗的工位上。她没有像以前那样穿着极具攻击性的高跟鞋和套装，而是一身剪裁得体的浅灰色裤装，显得干练又柔和。
陈俊生拿着几份文件过来，有些局促。
陈俊生唐晶，这几个案子，你看要是方便的话，帮我把把关？
唐晶（接过文件，爽快地说）好，放这儿吧。一个小时后我给你初步意见。
陈俊生（松了口气）谢谢啊，真是不好意思……
唐晶俊生，我们现在是同事，不用这么客气。
这时，贺涵从办公室出来，习惯性地走向陈俊生这边想交代工作，一眼看到坐在那里的唐晶，脚步顿了一下。唐晶抬起头，对他眨了眨眼，用口型无声地说：“贺总，早啊。”
贺涵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但立刻恢复了上司的严肃表情，对陈俊生交代了几句，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扫过唐晶桌上的咖啡杯——是他习惯喝的那种，旁边还放着一块她喜欢的小蛋糕。
贺涵（对陈俊生说完，状似随意地加了句）让大家十点半到一号会议室，项目复盘。
陈俊生好的，贺总。
贺涵转身离开，经过唐晶桌边时，脚步未停，只是手指极其快速而轻巧地在桌面上敲了两下。唐晶低头，看见他留下的是一颗包装精致的巧克力。
她忍不住笑了，拿起巧克力握在手心，温暖的触感一直蔓延到心底。
中午在员工餐厅，唐晶和陈俊生一行人坐在一起吃饭。大家起初还有些拘谨，但唐晶主动聊起项目里的趣事和难点，气氛很快活跃起来。
员工A唐总，您之前那个并购案真是太厉害了，我们上课都当过案例分析。
唐晶（笑了笑）都是团队的努力。而且，每个案子背后都有运气的成分，重要的是复盘时能学到什么。
她侃侃而谈，分享着经验，眼神明亮，状态松弛却又充满魅力。贺涵和几个高管恰好也来餐厅，看到这一幕，他没有上前，只是在不远处的桌子坐下。
一位高管低声对贺涵说：
高管B贺总，唐总这一来，感觉我们团队的氛围都好了不少。真是多谢您能请动她。
贺涵（看着唐晶的方向，语气平静）是她自己选择的。留住这样的人才，是辰星的运气。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个身影。他看到她和同事说笑，看到她思考时微微蹙眉，看到她自信地阐述观点……这一切，都和他记忆里那个在B&T闪闪发光的唐晶重叠，却又似乎有哪里不同了。少了些紧绷的锋芒，多了些从容的底气。
晚上，贺涵公寓。
唐晶赤脚踩在地毯上，抱着笔记本电脑窝在沙发里，还在看下午没看完的资料。贺涵端了两杯水走过来，递给她一杯，顺势抽走了她腿上的电脑。
贺涵下班时间，唐小姐。
唐晶（揉了揉眼睛）马上就看完最后一点了。诶，贺涵，我发现陈俊生团队的这个数据模型有点问题，明天得跟他们说一下……
贺涵（在她身边坐下，打断她）今天在餐厅，感觉怎么样？
唐晶（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挺好的啊。和大家聊聊天，感觉自己也年轻了几岁。
贺涵只是聊天？
唐晶（歪头看他，故意说）不然呢？哦，还收获了几个年轻小伙子崇拜的眼神，算吗？
贺涵眯了眯眼，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贺涵看来是我今天表现得太宽容了。
唐晶（靠在他怀里，咯咯地笑）贺涵，你怎么变得这么幼稚？我只是开玩笑的。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昨天我跟你说的一样。以前在B&T，我是唐总，是必须无坚不摧的武器。今天在辰星，我好像还是我，但心里知道，我不再是只有一个人了。就算搞砸了，也有人兜底。所以反而更放松，更能享受工作本身。
贺涵收紧了手臂，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
贺涵这就是我希望你有的状态。唐晶，你值得拥有更广阔的世界，而不是被某个职位或头衔定义。
唐晶（抬头看他）那如果……如果我以后就想这样，偶尔做做项目，大部分时间享受生活，当个……嗯，“闲散富贵花”，你会不会觉得我没出息？
贺涵（低头与她对视，眼神认真）不会。无论你选择冲锋陷阵还是退守后方，你都是唐晶。我欣赏的，从来不是你唐总的光环，而是你本身。你的聪明，你的坚韧，还有你……（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偶尔犯傻的样子。
唐晶（嗔怪地捶了他一下）你才犯傻！
她嘴上反驳，眼里却漾开了无比安心和幸福的笑意。窗外是上海的万家灯火，窗内是温暖的静谧和相依的身影。他们绕了那么大的圈子，经历了那么多的试探、退缩和离别，终于在这个平凡的夜晚，找到了彼此最舒适的坐标。
未来的路还很长，也许还会有分歧，有挑战，但他们都明白，只要身边是这个人，就没有什么可怕的。这是一种历经千帆后，尘埃落定的笃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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