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景轩走之前,和言月坦白了自己那时候所看到的一切。
言月:“所以,你知道?”
向景轩点头应道。
“是我,是我那时候逃走了。”
他发现了习心语的求救,看到了她眼里的渴望与光。
是他,是他放弃了她,让她眼睛里的光消失了。
一切都是他的错。
向景轩默默低下了头,垂下在身侧的的双手已然紧握成拳。
“对不起。”
言月摇头,脸上早已布满泪痕,她想开口,却怎么也说不出,“我不知道小语会怎么想,但在我这里,向景轩,你确实很懦弱。”
“你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要直接逃跑,就算你要逃跑,为什么不报警?!”
向景轩只是沉默着,一言不发。
可他已经在心里责怪了自己千万遍,他也恨自己,为什么要袖手旁观,直接跑掉。
“言月,她有权利知道,你现在就可以告诉她。”
我的所作所为。
言月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平静些许后她说:“我不会告诉她,这是你犯的错误,应该由你自己去告诉她,无论她是否原谅你。”
向景轩露出一丝苦笑,“好,我知道了,谢谢你,言月。”
言月也只是平静地说:“我不是在帮你,我只想让小语赶快走出来,这些年,她很不容易,过得太辛苦了。”
—
在后面的治疗里,第一次,习心语慌乱地从黑室里逃出,抱头痛哭;
第二次,她脸色惨白,神色慌张,全身都在颤抖,最后脱力瘫坐在地上;
第三次,习心语闭着眼从黑室里走出,她的双手紧握成拳,尽管她很不舒服,但她却为了让她们放心,勉强自己露出一丝微笑。
每一次,言月都强忍着泪水,看着习心语一次次地走进黒室,再出来时就处于崩溃的边缘,她只能在旁边看着,无能为力。
于是,她时常祈祷,希望她能够早日摆脱病魔以及梦魇的控制。
向景轩每天几乎与习心语形影不离,她去哪儿他就跟去哪儿。
习心语也会不耐烦,伴随着每一次的治疗,她大脑里的想法去越发活跃,常人的情感也随之苏醒——
所以,她生气了。
“向景轩。”
“嗯?”
他一脸愉快的看着她,而习心语都懒得看他,看太多了,有点腻得慌。
“你很烦。”
她淡淡说了三个字,向景轩就和没听到似的,依旧很开心。
落日的余晖像一层金黄色的淡纱铺在他们的身上,习心语的眼神瞥向别处,而他的眼神一直落在少女单薄的身影上。
放学后他送她回家,在她进门前和她招手,满脸笑意地和她说着“明天见”。
而明天到来后,清晨向景轩会准时出现在门口,等待着习心语。
一个月过去,习心语的治疗到了中期,人也逐渐变得开朗,愿意开口说话。
在一天的课程还未开始之前,班主任任琳走进教室,她的身后跟着一名齐肩短发的女生。
那女生一进来,站在讲台上,眼神就和习心语对上了,她悠闲地说:“我叫常芸,请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