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景轩想不到,他和习心语再次相见会是在五年后,而且是在另一个城市。
他难以想象,这五年,她究竟是怎么度过的。
以前怎么都克服不了的,在夜半一遍遍涌上心头的梦魇,是否已经被时间所抚平?
“阿语......”
“阿轩,小月,谨弦哥哥,好久不见。”
言月双目通红地看着习心语,迈出一小步,哽咽道:“小语,真的是你......”
她不敢与她相认,这五年来,她不断地用各种途径去找她,可始终没有她的消息。
习心语每晚都出现在她的梦中,她难过,她后悔,每次醒来枕头都湿了大片。
“是我的错,我明明什么都知道的,我不该瞒着她,我找不到她了,我找不到小语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最严重的一次,她不吃不喝三天,奄奄一息地蜷缩在地板上,还是杜谨弦去她家才发现,只不过被救起之后的言月,也只是每天看着天花板发呆。
罗青蔓说言月有抑郁症的前兆,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
杜谨弦害怕,每天去言月家陪着言月,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就算日子再难熬,他也必须陪着言月,帮助言月挺过这一关。
他找不到习心语,不能再让言月出事。
还记得两年前的那一天,他去言月家,刚进入玄关处就看见稀稀拉拉的红色液体,他不可置信地蹲下身子,用指尖触碰了下,是鲜血。
他赶忙站起身,快速冲到言月的卧室。
却看见他此生都无法忘记的一幕。
言月拿着小刀,一下一下划开自己小臂的皮肤。
杜谨弦冲过去,一把夺过她的手里的刀。
握住言月的手,“阿月,你在干什么?”
那一刻,他心底的恐慌让他整个人的身体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言月惨败的小脸早已被划过的泪水留下道道痕迹。
她摇着头,像一个被提线的木偶,好似没知觉地开口道:“我找不到小语了,她去哪里了......”
杜谨弦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眉头紧皱,眼眶早已红了一圈,他断断续续地开口:“阿月......你看一看你自己好吗?”
那一刻,他真的感觉自己地世界要崩塌了。
找不到习心语,叔叔阿姨每天以泪洗面,向景轩一蹶不振,就连言月也变成现在这样。
何其致命的打击......
反应过来时,他半跪在地上,用力地抱住言月,自己也止不住地哭了起来,“阿月,别这样......我求求你,别再伤害你自己了,那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别再全部揽在自己身上了,好不好?”
言月空洞的眼神恢复了些许清明,她好像听见谁在哭,是谁在哭?
她在被人用力的抱着,有多久没有感受到过这温暖了?
自从小语走后,再也没有过了。
她无助,她崩溃,神志恢复过来,她看着满地的狼藉,以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杜谨弦,她清醒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她用尽全力说出这句话,咬着唇艰难隐忍,最后止不住放声大哭。
......
言月满含着泪水,抱住习心语,无声地流下眼泪。
习心语地眼眶里同样含着泪,她吸了吸鼻子,“小月,这些年辛苦你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