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童。”夕拾的声音轻柔而平静,仿佛在压抑着内心的波澜,“恭喜你啊,成为了代执教。”
鹿童的心微微一紧,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刺痛。他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掩去了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失落。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恭敬:“多谢九公主关心,鹿童不过是暂代执教之职,还需多加历练。”
夕拾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了一旁的敖丙和哪吒。
敖丙走上前,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急切:“夕拾,我跟哪吒要回趟陈塘关,看看我师父的伤势如何。太乙师伯离开之前曾叮嘱过,两天后师祖会带着封神榜出关。
“你……要跟我们一起回去,还是留下来等师祖?”哪吒双手抱胸,眉头微挑,目光在夕拾和鹿童之间扫过,语气中带着几分酸意,“还是说……”
夕拾没有立即回答,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鹿童身上。鹿童依旧低垂着眼眸,似乎不敢与她对视,仿佛那双眼睛中藏着太多无法言说的情绪。他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又在瞬间松开,像是怕泄露了内心的波动。
她心中微微一叹,仿佛有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终究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片刻后,她转身对敖丙和哪吒说道:“我先留下来吧,我要找无量仙翁了解一件事。”
敖丙闻言,点了点头,语气温和:“也好,那你多加小心。若有需要,随时传讯给我们。”他说完,轻轻拉了拉哪吒的袖子,示意他离开。
哪吒却有些不情愿,眉头紧皱,目光在夕拾和鹿童之间来回扫视,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最终,他只是撇了撇嘴,低声嘟囔了一句:“真是麻烦……”话未说完,便被敖丙拽着胳膊拖走了。
哪吒的身影渐行渐远,还不忘回头瞪了鹿童一眼,仿佛在警告什么。
待两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玉虚宫外的云雾中,鹿童这才缓缓抬起眼眸,看向夕拾。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复杂,却又极力保持着平静与克制。
鹿童微微侧身,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语气恭敬而疏离:“请跟我来。”
夕拾点了点头,声音轻缓:“嗯,麻烦了。”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玉虚宫的长廊缓步而行。
长廊两侧是雕花的白玉栏杆,栏杆外是缭绕的云雾,偶尔有几只仙鹤从云中掠过,发出清亮的鸣叫声。
夕拾的目光落在远处的云海上,神情有些恍惚,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鹿童走在前面,脚步沉稳,却始终与她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他的背影挺拔而孤寂,金色的衣袂在风中轻轻摆动,仿佛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落寞。
两人之间沉默无言,只有脚步声在长廊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走了片刻,鹿童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夕拾,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无量仙翁目前被鹤师姐软禁,若非紧急之事,恐怕不便打扰。你……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