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之前记忆混乱时像个懵懂的孩子,现在总算恢复了成年人的思维。”我故作轻松地说道。
‘成年人’三个字一出口,某些不合时宜的记忆突然涌上心头——衡水学院看过的那本正经小黄皮书以及苏晓曾经调侃过的‘阿威十八式’……
我的视线不受控制地飘向苏晓,却发现他也正看着我。
四目相对的瞬间,仿佛有电流窜过,我们同时仓皇移开目光。
“那个……”苏晓清了清嗓子,耳尖微微发红,“听说你最初是在我家卧室醒来的?”
“嗯。”
他困惑地挠了挠,“按道理不是应该出现在你家附近吗?就算旧址已经不在了,至少也该是……”
“那时候我记忆还没恢复。”我飞快地打断他,,“那声音提示在你家卧室复活,我想……大概是因为你家留给我的印象最深刻?”
苏晓突然瞪大眼睛,“是那个梦?!”
话一出口我们就都僵住了。那个旖旎的梦境,那个令人意乱情迷的吻……空气瞬间变得粘稠起来。
我死死盯着车窗上,感觉脸颊发烫。
“苏晓……”我生硬地转移话题,“我比你年长,你以后就叫我秦茵姐吧。”
“不要。”他拒绝得干脆利落。
“你……”我猛地抬头,看着他,“该不会想叫我祖奶奶吧?这可不行!”
苏晓突然倾身靠近,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耳廓,“想什么呢!”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让一个喜欢你的男人喊姐姐...这简直是在质疑他的‘能力’。”
“我、我才没有质疑你的能力!”我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随即意识到失态,慌忙瞥了眼前排的警卫。
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能有什么‘能力’需要质疑的……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我的耳根就烧了起来。
苏晓慢条斯理地坐直身子,嘴角噙着胜券在握的笑,“看吧,你果然还是不懂。”
我气结。
这家伙分明是在跟我玩文字游戏,偏偏每个字都让人浮想联翩。车窗映出我通红的脸,而苏晓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更让人牙痒。
“苏、晓!”我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字。
他忽然收起玩笑的神色,目光灼灼地望过来,“秦茵……你一定会彻底摆脱诡异世界的。”
“嗯。”
暮色四合,铅灰色的云层低垂,仿佛随时会压下来。墓园里静得可怕,只有风掠过松柏的沙沙声。
当看到那三块并列的墓碑时,我的双腿突然失去了力气。
苏晓眼疾手快地扶住我,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却止不住我浑身的颤抖。
‘秦氏夫妇之墓’,旁边是‘爱女秦茵之墓’。
墓碑上的照片里,父母的笑容还停留在他们最意气风发的年纪,而我的那张——居然是大学毕业照,穿着学士服,笑得没心没肺。
“爹……娘……”我的指尖触到冰凉的石碑,喉头像堵着一团浸透水的棉花,“爹……娘……”
生前、甚至是未进入诡异世界的那些跟家人在一起的记忆浮现在眼前,最终,我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