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木同学！”宫城凌突然正色道，“契约解除了，你自由了。”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齐木楠雄重新戴上眼镜，声音比想象中干涩：“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呀。”宫城凌试图用轻快的语气掩饰颤抖，“你已经不需要我了。能力稳定了吧？”
齐木楠雄握紧拳头。
没错，他的超能力从未如此平稳，心灵感应、透视、预知……所有能力都完美受控。
但胸腔里那种被挖空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十年前要救我？”他突然问道。
宫城凌愣住了：“你……想起来了？”
“片段。”齐木楠雄指了指太阳穴，“一个雨天，雷暴，还有……血。”
宫城凌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左肩，那里有一道淡淡的闪电状疤痕。她沉默了片刻，然后露出释然的微笑：“因为那个躲在树洞里发抖的小男孩，看起来太孤单了啊。”
十年前的那个雨夜，五岁的齐木楠雄因为能力失控引发了雷暴。他躲在公园的大树洞里，害怕得不敢回家。
“找到你了～”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蹲在树洞外，粉色雨衣上沾满泥水。
年幼的齐木惊恐地往后缩：“走开！我会伤到你的！”
“才不会呢！”小女孩大胆地伸出手，“妈妈说帮助别人是世界上最棒的事情！”
就在她碰到齐木的瞬间，一道闪电劈下。
齐木楠雄永远记得那一幕——小女孩猛地将他护在身下，闪电击中她的肩膀，鲜血滴在他脸上时还是温热的。
“小凌！天啊小凌！”一位女性冲过来抱起昏迷的小女孩，临走前复杂地看了齐木一眼，“这孩子……竟然真的找到了……”
记忆到此中断。
病床上，宫城凌听完他的叙述，惊讶地瞪大眼睛：“你连姑姑的话都记得？”
“那个女人是你姑姑？”
“嗯。”宫城凌点点头，“当时我伤得很重，普通医院治不好。姑姑是最后一代言灵师，她用自己的能力救了我，但代价是……”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从此我必须继承言灵师的身份。”
齐木楠雄想起那本笔记上的记载：言灵传承需要付出‘视界’作为交换。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宫城凌总能在人群中一眼认出他——那双眼睛早就不属于普通人了。
“所以这十年来，你一直在……”
“找你呀。”宫城凌说得理所当然，“虽然姑姑说随缘就好，但我总觉得必须再见你一面。”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想知道那个男孩过得好不好……”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齐木楠雄发现自己在颤抖——这个傻女孩用十年时间寻找一个可能根本不记得她的人，甚至不惜赌上性命。
‘多么荒谬……又多么令人心疼。’
“现在你见到了……”他努力保持声音平稳，“觉得怎么样？”
宫城凌歪着头想了想：“比想象中更别扭，更固执，也更……”她的目光突然变得柔软，“更温柔。”
齐木楠雄感到一阵心悸。
他应该反驳的，应该像往常一样用‘呀嘞呀嘞’搪塞过去。但此刻，所有的伪装都显得那么苍白。
“小凌。”他深吸一口气，“契约可以重新订立吗？”
宫城凌瞪大了眼睛：“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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