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
这是我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感受。
睁开眼，刺目的白光让我立刻又闭上了眼睛。
耳边传来仪器规律的“滴滴”声，还有……轻微的键盘敲击声？
“你醒了？”
一个低沉的男声在很近的地方响起。
我再次尝试睁眼，这次成功了。视线从模糊到清晰，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疲惫却英俊的脸——莫骁，那个漫展上cos黑小虎的画家，此刻正坐在我的病床边，笔记本电脑搁在腿上。
“我……这是在哪？”我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莫骁合上电脑，伸手按了床头的呼叫铃：“市中心医院。你昏迷了三天。”
三天？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漫展、舞台剧、坠落的白炽灯，还有……那个奇怪的梦。
梦里我变成了一只鹿，遇到了真正的黑小虎，还经历了那么多冒险……
“医生说你是轻微脑震荡加体力透支。”莫骁倒了杯水递给我，“要通知你父母吗？”
我摇摇头，接过水杯时注意到他修长的手指上有几处创可贴：“你的手……”
“没什么。”他迅速收回手，“画图时不小心划伤的。”
护士进来检查了一番，说我已经脱离危险，再观察一天就可以出院。
等护士离开后，病房里陷入一种微妙的沉默。
我偷偷打量莫骁。
他比漫展时看起来憔悴许多，下巴冒出青色的胡茬，西装外套皱巴巴的，显然很久没换了。
床头柜上放着一束几乎枯萎的满天星，下面压着一张卡片，隐约能看到“早日康复”几个字。
“你……一直在这里？”我试探性地问。
莫骁的耳根微微发红，“正好有些设计稿要赶。”他指了指电脑，但这个借口显然站不住脚——谁会在陌生人病床边工作三天？
正当气氛变得尴尬时，病房门被推开，一个护士探头进来：“莫先生，您该回去休息了。这三天您几乎没合眼，再这样下去……”
“知道了。”莫骁迅速打断她，但我已经听到了关键信息。
三天没合眼？为了我？
护士离开后，我们再次陷入沉默。
最终是我先开口：“那个，谢谢你……救了我。”
“是你救了我。”莫骁纠正道，“如果不是你推开我，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我了。”
他抬起头，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睛直视着我，问道：“为什么要那么做？我们素不相识。”
这个问题让我一时语塞。
为什么？当时完全是本能反应。
就好像……好像我曾经无数次为他挡下危险一样。
“大概是因为……”我绞尽脑汁想找个合理理由，“你cos的黑小虎太还原了？我不忍心看‘少主’受伤？”
这个玩笑并没有缓解气氛。
相反，莫骁的表情变得异常复杂。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站起身：“你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等等！”我鬼使神差地叫住他，“我……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我变成了一只鹿，遇到了黑小虎……”
莫骁的背影明显僵住了。
他缓缓转身，眼中是我读不懂的情绪：“什么样的梦？”
我详细描述了那个奇幻的梦境，从变成鹿到成为黑小虎的徒弟，再到最后的镜城之战。
讲着讲着，我注意到莫骁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莫骁深吸一口气：“我也做了同样的梦……从黑小虎的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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