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的灯光渐渐变暗,俩人间静谧的气氛让丁妤能清楚的听到她不安分的心跳声。
丁妤那你继续工作吧,我先回去了。
她低头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男人喉结滚动,不舍的松开手,
马嘉祺好。
他不会勉强她做任何事,况且他现在也没有那个心情。
从他怀里离开,丁妤故作镇定的出了书房门,心脏跳动的越来越厉害,她极力捂着胸口,快步回了自己房间。
丁妤丁妤,你清醒一点,你在想什么!
她用力掐了自己一下,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她想帮马嘉祺做点什么……
马老爷子的身体状况对外一直处于保密状态,虽然马嘉祺已经辞去了公司的职务,但在这个紧要关头,除了他之外,没人有能力处理公司混乱的局面。
隔天一早,丁妤起来的时候,马嘉祺已经去了公司。
她在家呆着也没什么事,心里总是放心不下,这次马老爷子出事,或许真的跟王凯明有关系,他们的人能在医院神不知鬼不觉的动手,或许现在也知道马老爷子的情况稳定了。
难保不会再来一次!
这么想着,丁妤打车去见贺峻霖,这个时候,她觉得贺峻霖还是可以相信的。
可贺峻霖别墅大门紧锁,没办法,丁妤又找到了他的工作室,但刚出电梯,就看到走廊里一片狼藉,所有的办公用品都被砸了,走廊里空荡破败,像被人洗劫过一样。
刚好有物业的清洁工在清洁电梯。
丁妤你好,我想打听一下,这家律师事务所的人……
龙套你也是找他们要债的?没用了,人早都跑了,你来晚了!
清洁工摇了摇头,十分同情的看着丁妤。
欠债?
丁妤拧着眉头,以贺峻霖的家底应该不至于一下子欠债到这种地步吧。
还是说人不可貌相……
丁妤左右看了看,准备乘另一部电梯离开。
电梯门一打开,一个戴着口罩和帽子的男人站在里面,那双眼睛里承着几分警惕,见到丁妤,他第一时间把她拽了进去,然后立刻按下关门键。
贺峻霖你来干什么!
他声音有些急促,像是怕被人发现似的。
丁妤贺峻霖?
丁妤没想到他会打扮成这样,这么看起来,还真像是躲债的。
贺峻霖先离开这儿!
贺峻霖拽着丁妤就往外走,一路上都低着头,不停用手挡着脸。
丁妤来不及多问,很快就被他带到了街角的一辆面包车上,车皮掉落了大半,实在不像是还能使用的样子。
贺峻霖你还来找我干什么?那块地的继承手续我已经给你们办完了,不会再有任何意外。
他摘下口罩,疲累的坐在了一边。
丁妤看着他,低声问,
丁妤你是不是因为我的事,才落得这个地步?
她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以贺峻霖把她爸的资料留了六年来看,他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相反,他可能很同情她们家的遭遇,但碍于某个原因,不得不拒绝她的请求。
贺峻霖你知道还来?马嘉祺没告诉过你,跟我这种人保持距离吗?
贺峻霖有些自暴自弃的说道。
他越是这么说,丁妤就越是想知道真相。
丁妤好,我知道了,你跟马嘉祺已经达成了共识,但看你现在的样子,应该需要跟他再谈一谈,对吧?
丁妤狡黠一笑,直接了当的说,
丁妤不管你有什么条件,我都可以帮你说服他,但作为筹码,你得把你知道的一切告诉我,还有,马嘉祺给了你什么承诺。
那个男人不声不响的帮她处理了继承手续的麻烦,想敲开贺峻霖的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时间,丁妤心里对马嘉祺的歉意更重了,毕竟现在马家的情况也很复杂。
话音落下许久,贺峻霖都没有再开口。
丁妤也不急,就在车里静静等着,她有种预感,之后听到的一切很可能会改变她的人生。
不知道是被她提出的条件打动,还是没办法甩掉她,贺峻霖终于开了口。
贺峻霖丁先生联系我的时候,他已经病重了,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刚从手术室被推出来。
贺峻霖回忆着初次跟丁建国见面的情形,
贺峻霖丁先生拜托医院的实习护士帮忙,才联系到我,那个时候,有人已经把他完全跟外界隔绝了。
丁妤心里揪着疼,想说的话都哽咽在喉咙里。
一定是丁秀兰!
看到她的表情,贺峻霖叹了口气,
不过你放心,他走的很安详,没受苦,就是千方百计的想给你和你弟弟留下点财产。”
丁妤丁秀兰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丁妤想着之前在丁家偷听到的谈话,眼神暗淡下去。
贺峻霖我知道的是一个叫云保森的男人。
贺峻霖照实说着,
贺峻霖还有王凯明……他一直怨恨马家,之前也是他找到我,威胁我。
丁妤蹙了蹙眉,还要再问,外面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鸣笛声。
贺峻霖立刻把她赶下车。
贺峻霖有什么事回去问你老公!
接着就发动那辆破烂的面包车离开了。
丁妤被丢在马路边,心思越来越混乱,在这个时候,就算她去找马嘉祺,他也不会告诉她的。
那个男人做事的宗旨一贯都是,让她安心呆着。
可这件事事关她爸的死,要她什么都不做,丁妤真的做不到。
剩下大半天的时候,丁妤都坐在街边的咖啡厅发呆,回忆着这几年发生的一切,懊恼着自己当初的幼稚。
手机嗡的震了一下,是马嘉祺发来的信息。
马嘉祺【在哪儿?我去接你。】
这个时间,他应该刚处理完公司的事,想着他也累了,丁妤正要回复一句不用了,他的电话打了进来。
丁妤只好接起来,
丁妤喂……
十几分钟后,她人已经坐在了马嘉祺身边。
男人矜贵的面容上透露着几分沉意,
马嘉祺你去见贺峻霖了?
丁妤……嗯。
丁妤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委屈的低下了头。
本以为马嘉祺会教训她一顿,没想到他温热的掌心覆上了她的手,声音一如平常,多了几分关心。
马嘉祺我是怕你情绪不稳定,伤到自己,以后有事让我帮你。
他如此说着,俊朗的脸上浮现着淡淡的温和。
他这副神情只在丁妤面前展露过。
丁妤看着他的面庞,心漏跳了一拍,鬼使神差的说了句。
丁妤我们在德城领证那天,你应该是清醒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