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大可以给你那个据说是受了魔族胁迫才不得不向同道挥剑的儿子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有赤霄宗先辈同魔神的那段渊源在,最起码他的小命是不会丢的。”
“渊源?”岑宗主目光闪烁一瞬。
桑酒笑了:“从古至今,源远流长。”
“论古,魔神对曾主上清神域的冥夜神君深恶痛绝,而赤霄宗先祖恰是神君座下弟子;谈今,有岑宗主对魔族投诚在前,你家不成器的儿子再度示好乃是顺理成章之事,不易引人怀疑。”
“况且,和在仙界待久了全身上下都是正派味儿的天娇相比,面对卑躬屈膝的宿敌后辈时,魔神会有更大的可能乐不思蜀,滔滔不绝,从而透露一些重要消息吧?”
“这样看来,事情交给岑少宗主不仅稳妥,还更有效率。我观岑掌门畏死,想来这个戴罪立功的大好机会,是要争着抢着给爱子拿下吧?”
“你怎么知道本宗与上清神域的关系!”岑掌门大骇。
意识到自己在桑酒面前没有秘密,岑掌门慌了神,他不敢再揣测昔日同道的想法,真正开始畏惧他们的目光。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亲手丢掉的尊严让他失去了被其他人平视的资格。
桑酒没再搭理他,其余人亦然。殿中话题转为对岑觅的废物利用,众人讨论起各种制约法术的利弊。
桑酒还算满意这些墙头草的识相,假使仙门硬要驱使公冶寂无,她绝对会当场掀桌,不管不顾把人抢回迁西河。
但桑酒心底尚在犹豫,她的为他好一定是他想要的吗?
她又想起公冶寂无的前世,可以为了家国慷慨赴死的萧凛。
兆悠思索良久,终于拿定主意,打断众人的讨论,嘴角微翘道:“其实九旻去是真的不错。”
“诸位道友,启用岑觅并不稳妥,你们方才说的那些法子里,有哪个是真能保证不被魔神发现和解除的?”
他对上衢玄子满含关怀和忧虑的眼神,抱拳拱手,语气轻快地说:“瞿老弟,寂无不仅是衡阳宗的门楣,更肩负两族友好的重任。反观我家九旻,本事是有,但整日和他师兄们在不照山上鬼混,一点正经事都不干。这好不容易有他能胜任之事,你可莫要拦了他这份前途啊!”
桑酒配合点头:“兆悠真人这是终于发现爱徒的特殊之处了。我从不无的放矢,为一己私欲胡说八道,真要与魔族打交道的话,沧九旻恐怕是仙门弟子里最合适的。”
“一般而言,正道修士想在魔域扮作魔修行走只有两条路,改修魔道或者借魔气隐匿。不过沧九旻有所不同,他还有第三条路可以选。”
桑酒卖了个关子,说到这里微微停顿。
“可是出卖色相,假意叛逃仙门去做魔女面首实则潜伏?妙啊!”
意想不到的抢答出现了,开口的是被公冶寂无赶出秘境,为了看热闹拖着战损的身体冲进鸣梧殿的月扶崖。